昭和太子虽然鲜少见外人,但是她去岁及笄的时候入宫谢礼,远远见过一次殿下的侧脸,那份贵气无人能及。
秋玉秀慌忙去扯明歌的袖子,结果那三名世家子已经热情地请昭和太子入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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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太子入席,正好坐在明歌对面。
明歌正在咬一块香软甜糯的茶点果子,一抬眼就见对方冲着她笑,笑容温和,不带任何攻击力,虽然长得冰雪一样俊俏,但是眉眼间透着几分的病容,像冬日里深山里的雪人,没有什么烟火气息。
明歌“呀”了一声。
“女娘为何看着我惊讶?”昭和太子忍不住笑着问道。
明歌弯眼:“我见郎君身体不是很好,不如多来市井走动,多交朋友,多吃市井的吃食,没准病就会好了。”
昭和太子错愕,没有想到第一眼就被她猜出身份和病因来。
他身份虽然尊贵,但是久居深宫,就如同被囚的金贵狮子,既没有朋友,也很少来烟火气息浓郁的市井,更别提吃市井的吃食,他的病一半是体弱,一半是抑郁的心病。
此次来泉城,他虽然身负任务,要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但是内心也很是欢喜,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出盛京,大约也会是此生唯一的一次。
“明歌,你,你别乱,说。”秋玉秀急的汗如雨下,结巴地扯着她的袖摆。那是昭和太子!
昭和太子低低笑出声来,由衷地笑道:“女娘说的极是,我鲜少有朋友,不知道能否与诸位结交?我叫谷霁,家住盛京,此次来泉城参加寻宝宴。”
明歌笑道:“我叫月明歌,阿娘都叫我月牙儿。”
秋玉秀险些都要哭了。谷是国姓,昭和太子字霁,是太子殿下没错。
“好名字呀,光风霁月,月牙儿,哈哈哈,你们两倒像是一对儿。在下汪涛,也是盛京人士,来泉城参加寻宝宴的。谷兄,好巧,好巧。”
三人中最热情好客的汪涛笑着作揖,瞬间就跟昭和太子熟稔了起来。
另外两人也纷纷自报家门。
“在下雷敬,淮阳人士,我与汪兄是同窗好友,此次是来凑热闹的。”
“在下李然,我祖籍是泉城,早些年全家搬至了金陵。”
这两人没有拿到谢氏寻宝宴的请帖,不过是跟汪涛约好一起来泉城游玩,见识一下寻宝宴,顺便过来拜访友人。
昨日他们就一同出城去拜访了当地有名的无尘禅师,没有赶上谢家的那场好戏,回城得知之后,肠子都悔青了。
“谷兄,月娘子,昨日你们应当都在城里,不知有没有听说谢家的事情?”李然兴冲冲地问道,“我们三昨日是宿在城外的寺庙,早上回来时,听说有一位女娘深夜去谢氏讨债,讨到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南珠子?”
“我们上午回城时,满城人都在说这件事情。早知有这样的热闹,我们就过两日再去拜访无尘禅师了。”
“那位女娘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歌,不对,是割!”汪涛一拍大腿,肯定地说道,“割肉的割。”
昭和太子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看了一眼对面笑吟吟的明歌,可不是割肉的割吗?割的谢氏全族上下肉疼不已,听说来的时候,谢家老太爷请了宗族耆老,说他孙子痴呆,孙女要外嫁,想从旁系过继一人过来继承谢氏。
这事闹的天翻地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昭和太子笑道:“昨夜我在城中,不过我身体不大好,去的时候有些晚,不太清楚具体的实情。”
汪涛惋惜道:“郎君还是得好好请个郎中看看,这样泼天的热闹竟然都错过了。也不知道到底欠下了怎样的债,竟然要拿价值连城的南珠子来还?”
“还不止呢,一开始那女娘是要谢氏的一半家财,啧啧啧,这女娘也不知道是何人,竟然敢叫板谢氏。”
“这我知道,我听说是风家那位郎君的外室,这事说到底还是风氏和谢氏的事情,这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是风眠洲的外室?就是那位风家三郎君?”
“没错没错,听说风眠洲宠她宠的很,可惜了玉秀县主,将来怕是要宠妾灭妻了。”
三名世家子八卦完,突然发现谷霁一直没说话,不仅谷霁没说话,一边的月娘子、秋娘子都没说话,月娘子带来的那个侍卫黑着脸,眼睛就跟刀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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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挠了挠头,弱弱地问:“我们可是说错了什么?”
昭和太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戏,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精彩的戏了。
明歌笑吟吟地问道:“什么是外室呀?话本子没说过这些。”
一屋子人全数被问倒。三名世家子见她这样明媚无邪,不沾凡尘的模样,有些羞愧,自罚了三杯茶。
他们怎么能说这些来污女娘的耳朵呢?
昭和太子有些惊异地看向她:“月牙儿,外室是指女娘无名无分地跟着男子。”
明歌“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风三。
风三脸胀得通红,憋出一句话来:“都是无稽之谈。”
就月明歌这样的会做他们郎君外室?说让他们家郎君入赘他都信!月娘子这无法无天的性格,一般人完全吃不住。
昭和太子笑道:“没错,确实是无稽之谈,风眠洲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