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吼一声唤出自己的妖兽抵挡。
他修为不过筑基,能在林家混吃混喝这么多年,全都是因为在森林里捡了个防御能力极高的地龟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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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打不过也能以龟壳防御,金丹初期都休想轻易破开。
但这次不同以往,他还未使出自己的杀招,便被穿过地龟兽的月弧瞬间穿过,连同他身后的枫树都被砍作两截,只是切面不似桌子那样平整。
折澜垂眸,对即将显现的血腥不忍直视,倒了一杯茶。
刮沫,摇香,不等她入海,挡在楼听许面前的地龟兽和林三叔便爆出鲜血死于当场。
楼听许早有防备,灵力覆盖全身,并未沾染一丝血腥。
折澜撩眼,见此满意点头——修仙者本就该洁身自好,若是满身血污,和地狱里的怨鬼有何区别?
林三叔一死,跟随而来的侍女家丁便乱作一团,边跑边喊。
楼听许恍若未闻,凭借记忆里的路线,独自找到当初母女两个相依为命的小院子。
院子外边的花早就没了,现在是光秃秃的栏杆,残缺不堪,屋门仍然破旧,她轻轻推开,便吱呀作响。
桌子上放着一只碗,看上去现在在这屋里过日子的人,也没什么好日子。
屋里的人一听到声响便跑出来:“是谁?是老爷吗?!”
两人在门口相见,刘氏容颜衰退,脸上的肉松弛地吊在骨头上,灰败眸子里的神采因为没见到期待的人,而重新变得空洞。
“你是什么人?!”
她顺势问了一句,很快又想起来:“你是那个今天入府的小贱……啊!”
楼听许一掌将她拍倒在地,一个脏字也不愿听她吐露。
低阶修士都顶不住的掌风,她一个年过四十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当下牙齿和血吐了一地。
“你……咳咳咳!你是什么人?你敢打我?!”
即便如此下场,还忘不了装腔作势,楼听许并不废话:“楼氏,可是为你所害?”
看她这架势也能知道是来替谁出头,刘氏哪敢认,她仔细眯着眼睛看了又看,面前人熟悉的五官令她心惊,一瞬间便知道来人是谁。
“你……你是那个,小畜生?!你竟活着?!”
十年前青楼出了命案,据说死的还是上四宗的人,当晚便被查封。
她也问了老鸨,那个婆子声称楼听许也被误伤死了,怎么现在倒是好端端地站在这儿?竟还有修为?
接二连三的惊疑令刘氏的表情十分扭曲,楼听许上前提起她的脖子,把人整个吊起来。
刘氏堪堪到她脖颈,这会儿被提起来,双脚悬空胡乱蹬扯。
“你只回答我的问题,听不懂的话,我也不是一定需要找你求证。”
远处的折澜早就避开这血腥的画面,调转镜未磨看来看去,只见林家主已经放下酒杯,提着大刀找人了。想到自己离得远,若是有什么突发恐来不及。
瓜子还剩半盘,茶也饮剩半杯,折澜素手一招便收了神技,朝前踏上一步,敛起裙摆,脚底浮现一圈蓝色的波纹,下一步,便破空踩进林府的院中。
她兴味盎然落座楼听许对面的椅子上,却无任何人发觉。
人类修行到拜门境便可穿越百里的空间。
神之力浩瀚如斯,心随意动,如影随形,根本不存在距离限制。且天生带有神力庇护,只要她不想,任何人、仙、鬼、兽,皆不得窥见。
人就在眼前,折澜把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
额头饱满光洁,本是一双含情桃花眼,却被冷漠所覆,深邃含霜,鼻梁英挺,衬得眉眼愈发精致。
还有那双薄唇,将这人本不是那么冷硬的面容变得漠然。
这身形自然也不必多言,浑身上下哪哪都好,就是这表情和气质,不知是怎么磨出来的,冷硬寡淡,毫无生趣。
刘氏吓得脸都白了,抖如筛糠,哪敢直视楼听许,更不敢回答她的问话。
楼听许也无意和她多做纠缠,盯着她惊惧的眼神,一字一顿。
“你几次三番搬弄是非,迫使我和母亲惶惶不可终日,后又将我卖入青楼,罪该万死,今日,无论你说与不说,我都不会留你。挑拨离间,本就该死!”
折澜听着这一切,明明是难以承受的劫难,却被她如此平淡地说出,好像是在为别人报仇一般。
好在林老爷来得及时,用一道刀气逼退楼听许。
刘氏歪倒在椅子边,血污都快蹭到折澜的裙角,她嫌弃,弹手将她拍出几米远。
这屋子虽然破败,胜在空旷,刘氏畅通无阻滚在楼听许脚下,被她一脚踩住。
“你是什么人!敢如此撒野,今天不把命留下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