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闵文山回过神来,发现泡脚的水都有些凉了,当下自己擦干净了脚笑道:“你总是能一眼看出我的心来。”
“大人想说与我听一听吗?”莺鹂放下手中书册,略微端正了几分坐姿看向闵文山道。
闵文山本想说不必,但是这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去了。
闵文山已经有许久不曾对莺鹂说过军中之事,他早就忘了当年莺鹂跟着他的时候,为他出谋划策,是何等厉害聪慧的一位谋士,自从睡过了之后,便自动将其归为自己的附属品,甚至……
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的女人罢了。
如今乍一听莺鹂这话,闵文山突然来了兴致,他披上了外衣与莺鹂坐在了一起,而后与之说起了宗延黎。
从初次对战遇伏说起,然后说到近日来的对战,再说到近日宗延黎拔营退兵之意。
“当下局势如此,你说宗延黎为何突然退兵?”闵文山颇为疑惑不解说道。
“观大局而知微。”莺鹂略微细想片刻说道:“在大人口中所描述,宗延黎此人勇武非常,谋略厉害,初次对战便可设伏而杀,甚至对敌薛将军,分明存了试探之心。”
“以此可得知此人谨慎又大胆,行事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坡阜关在大人固守之下难以撼动。”莺鹂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以当前兵力,人力难以撼动。”
“敌军势必谋而定夺。”莺鹂略微沉默片刻说道:“而今敌军已动,说明计谋已成。”
“大人……”
闵文山听了这话瞪大了眼,有些不太敢相信询问道:“计谋已成?他用的什么计策?”
莺鹂摇了摇头,她低声说道:“未曾身处战局,我猜不出。”
耳边雷雨声传来,莺鹂扭头看向窗外,似有所感道:“或是借天时,或利用地势,大人以为坡阜关能在一夕之间被破,而敌军甚至需要调离粮草而避让的,会是什么呢?”
莺鹂这等话语一出,闵文山骤然之间像是被点通了似的,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骤然发白,然后就听到外面好似突然传来了轰隆声,这等声势一点都不像是打雷下雨。
那是……
院外惊恐万分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无论过了多少年坡阜关内的百姓或许都会记得这一日,那大曲峡方向山峰之中突如其来的山洪大水,宛若从天上倾倒而来,大水滚滚直冲坡阜关而来。
如此恐怖的声势不知成为了多少人的噩梦,天上的雨下不停,那自山上冲下来的大水瞬间就把坡阜关给冲开了,淹没了整整一座城,雷雨声丝毫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