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摆了摆手,示意蒙奇把人带下去安顿一番,而后转头继续与公孙璞几人商议迎敌之策。
两军对阵不似攻城,讲究的是排兵布阵,自有许多困难之处。
那边蒙奇带着向安去了自己营内,这营内都是自家兄弟,对向安也是熟悉,见其到来大为欢喜,纷纷上前打招呼,当初在圆石关宗延黎收其为学生,但是真正教导的时间却不是很多。
宗延黎要兼顾与庆国的战局,只抽空教导一二,大部分时间都是向安自己苦练,若遇到困难之处再寻求老师解惑。
那时的向安并非宗延黎帐下兵将,自然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宗延黎确实没想到向安会不远万里奔赴而来。
“老师不留余力教导于我,若我什么都不做,未免有些太不义了。”比起当初刚刚拜师之时的向安,而今的向安成长诸多,身形壮硕那身姿站的笔直,再不是当初那个宗延黎随便一脚就能踹弯膝盖的少年了。
“我此来一是为了报答老师教导之恩,二来自也是想建功立业!”向安咧嘴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神态憨厚冲着蒙奇等人说道:“只求不堕了老师之名才好。”
“哈哈哈!是条汉子!”蒙奇听向安此言大为感动,大手拍着向安说道:“咱将军没白收你啊!”
“来来来,咱们先过两招,且看看你有长进没!”蒙奇撸起袖子便道:“想来将军如今不得空检验你,我如今也算是你顶峰之将,便代为考校一二!”
向安也不马虎,当下便站起身来道:“请蒙将军赐教!”
二人摆开架势去了校场,宗延黎与公孙璞几人议事完就听高飞林来报,说了此事,当下喝了两口茶道:“走,看看去。”
校场之上,蒙奇与向安已是开打了,瞧着两人赤手空拳博弈的架势,竟有几分不分上下的勇猛之态。
裴良见宗延黎也来看了,顿时冲着她俯身见礼,宗延黎挥手扭头朝着校场望去,看着向安矮身躲开了蒙奇虎扑之势,扭身回击的干脆利落,这漂亮的攻势看的宗延黎忍不住扬了扬眉。
“将军这位学生,已是学有所成了。”裴良笑着赞叹道。
“还不错。”宗延黎略微扬唇,眯眼看着向安对阵蒙奇亦不见颓势,反而愈战愈勇很是满意。
“罢了罢了,不打了。”蒙奇眼见没办法一举拿下向安,二人皆是喘着粗气,既是考校也没必要太过严苛,到底是将军的学生,蒙奇见差不多了干脆停手说道:“确实长进不少啊!”
“蒙将军谦让我了。”向安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指着蒙奇腰间说道:“我刚刚摸到蒙将军腰间手腕处皆有铁片,如此负重之下我都未能从蒙将军手中讨着什么好处。”
向安很是惭愧说道:“日后还需蒙将军多多指教。”
蒙奇没想到向安居然发现了,当下按着自己腰间束缚的铁片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你难不成还真想撂倒我?”
要真是被撂倒了,他可真是丢人了……
宗延黎便是在此时走了过去,周遭众人纷纷俯身见礼。
“老师。”向安亦是连忙拜道。
“已是不错,若想战胜蒙奇也不是毫无办法。”宗延黎略微扬眉扫了蒙奇一眼道。
“……”蒙奇神色一僵,突然有种被盯上的后怕,连忙说道:“将军何需叫他打赢我!自去打赢晋国猛将岂不更好!”
蒙奇一副你们师生二人可别糟蹋我,他在军中这点儿威严若是扫地了可如何是好啊!
裴良等人见此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宗延黎亦是扬唇,招手让向安随着自己去了军帐,这才抽出空来问了问向安圆石关的情况。
向安端正坐着应道:“庆国提了割地熄战之后,那割地之处不是什么好地方,两方来使为此频频走动,险些又要起战事,却是不知为何庆国最后妥协了,将曲河北部三城割让。”
“学生出来的时候,听闻盟约不日签订。”向安如此说道。
“曲河北部……”宗延黎沉吟两分,总觉得有些古怪之处,顿了顿说道:“庆国特使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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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叫张晏,在庆国之中任司马一职。”向安想了想应道。
“高飞林,去!把公孙先生叫来。”宗延黎再度听到此人名字,当下半点不犹豫,让高飞林去把公孙璞请来了。
公孙璞才刚刚回营坐下,又听传唤急忙赶来,就听了宗延黎言说庆国之事。
公孙璞有些惊讶道:“割让之地竟是曲河北部?”
“先生以为,庆国此举是何意?”宗延黎拧眉说道:“我猜想过庆国此番割地许多处,却是唯独没想到竟会将曲河北部割让,若是我没记错,曲河北部多为庆国老氏族封地。”
“庆国此番将封地割让,岂非挑起氏族争端?”宗延黎觉得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将军竟连此事都知道?”这下轮到公孙璞觉得意外了,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年少之时璞曾去过庆国,那曲河北部确为庆国之中老氏族的封地。”
“只是庆国早就不仰仗氏族鼻息了,不过庆国君主既立于庙堂不能不得威望。”
“老氏族若不尊其为君王,他如何称王?”
公孙璞略有几分深思说道:“庆国此举简直自取灭亡。”
宗延黎再言此番庆国前来的特使便是他曾提及的张晏此人,公孙璞听着又是一愣,摩擦着腰间玉笛半晌之后说道:“璞无法理解,张晏此举究竟是在救国,还是在误国?”
宗延黎见公孙璞都难以猜透,当下询问道:“先生对张晏此人有何了解?”
“泛泛之交。”公孙璞摇了摇头,确实是了解不深。
“如此……”宗延黎敛下眼眸道:“且看庆国这盟约能否顺利签订,只无害于婺国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