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黄宜民抬起一脚把人踹倒在地,怒声骂道:“取本将军的军甲来!”
待黄宜民穿戴好军甲,拿上佩刀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宗延黎已然登上城楼,那鬼营内众人杀的浑身浴血。
黄宜民原以为就是普通攻城之兵,要知道登城墙的将士,大多是轻装上场,只为能快速爬上城墙,谁能想到这袭城之军不仅各个重甲着身,甚至身后还背着大盾。
如此负重,如何登上的城墙!?
那城墙之上尸横遍野,上来多少人就被杀了多少人,那些兵卒好似悍不畏死的怪物!
他们挥刀砍下的样子实在可怕,人人脸上都戴着鬼面,好似那杀鬼出世般凶恶,直把东宁城内守军们都杀破胆了!
黄宜民还没来及顾及这城墙上的一众兵卒,扭头就看到城中火光四起,街道上居然看到那战马四散逃窜,军阵难以成型尽数被发疯的战马冲散不说,甚至还有被马踩死的!
而就在这时听城外冲天的杀声叫喊而起,城门正在遭受撞击,敌军已是兵临城下。
本该是区区千余人马攻城,任谁听了都觉得好笑,可黄宜民却在此刻感受到了岌岌可危的惶恐,他骤然抽出腰间长刀怒道:“都给老子顶住!”
“立刻把那发疯的战马杀了!”说来容易,战马本就勇猛既是发疯了都需要设法才能拦下,而他们如今面临攻城之军,如何抽调人手去拦马呢?
“完了,我们完了……”败军之势已生,那举着长矛的兵卒看着四周腹背受敌之像,脸上满是灰败之色。
“不许退!”眼看着那城墙上的人已经被杀的往后退,黄宜民骤然暴起,一刀杀了胆敢后退的兵卒,以此激起将士们的畏惧,令其不敢再退。
那些兵卒哪里还会听呢?
黄宜民光在那大喊大叫,却只是举着刀站在将士们身后,而反观敌军之将,宗延黎一刀刺穿敌人胸膛,凶狠的抽出手中长刀,立于兵卒身侧,手中长刀尽染血色,与自己的兵卒共进退!
黄宜民喉间干涩,亲眼看着城门被轰然撞开,他心道不妙当即便要转身后撤逃离。
谁知就在他刚刚转身之际,夜空里一支冰冷的箭矢从侧后方射穿,精准无比的直接穿过了黄宜民的脖子,将其扎了个对穿!
黄宜民骤然睁大眼,目光一点点上移,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射来箭矢的地方,居然是从他的房间方向射来,那房顶上蹲着一个人影,赫然便是白修筠。
而在门口回廊前站着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手边放着箭筒,那是黄宜民房内的箭矢。
原来……
原来城中乱军藏匿之处,竟就在他的屋檐下!
“敌军将首已死!”
“杀——!”
城外彭德庆领军杀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被宗延黎一脚踹下来的黄宜民的尸体,而宗延黎竟当真以区区三百兵卒占领城墙,那挥刀斩断城墙上军旗的宗延黎,以极其大力将我军军旗插上的一瞬间。
火光照耀下的军旗迎风飞舞,彭德庆只觉得胸腔剧烈跳动,喉间滚动在这一刻像是莫名的以仰望之态望着那站在军旗身边的宗延黎。
宗延黎啊……
真是让人可怕。
东宁城破城的速度简直出乎意料,城中五千兵卒尽数伏诛。
日出之际城内杀声渐歇,只余下满地的断肢残骸,还有那崭新的军旗飘扬着。
此番攻城,宗延黎帐下阴兵死伤六十八人,入城内蛰伏的十人,只余三人。
这是鬼营出兵以来死伤最多的一次,却也是最勇武的一次,以三百之数攻城而大捷!
当载史册!
在收敛兵卒尸体之时,宗延黎高举手中酒碗哑声道:“宗延黎,送诸君。”
“将他们的面甲收回来,让他们清清白白的上路。”宗延黎放下酒碗,转身说道。
“终有一日,他们的面甲将会留给下一位,加入鬼营之人。”
“铁甲覆面,承君意,入鬼营。”
活下来的众人看着宗延黎的背影,像是有些庆幸的想着,幸好他们带着面甲,或是哭或是笑也无人可见,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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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延黎亦是负伤,寻了个房间解下军甲,垂眸拿着纱布正在缠绕胳膊上的伤口。
白修筠在门外道:“将军,彭将军请您过去。”
宗延黎顿了顿:“知道了。”
她默不作声,垂眼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拿上长刀出去的时候,白修筠一眼就看到了宗延黎胳膊上的伤,顿时上前道:“将军受伤了?可严重?”
“无碍。”宗延黎转头说道:“闻年应该也受伤了,可叫人去看了?”
“看过了,腰腹胸口都中刀了,尚在昏迷之中。”这次可不是疯魔没清醒,是受伤了失血过多。
说实话白修筠还挺庆幸的。
庆幸原来闻年也不是战无不胜的,乱刀之下也会负伤。
宗延黎略微皱眉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直接去了彭德庆房内,这里原是黄宜民的军帐,如今已经被占领了,自然成了彭德庆的军帐了,听说彭德庆清理出了许多污糟的东西才愿意进来。
宗延黎到来的时候,帐内除了彭德庆,还有两位女子跪在下首。
“见过彭将军。”宗延黎拱手拜道。
“你来了啊。”彭德庆如今对宗延黎态度可谓是大改,冲着她笑了笑说道:“这黄宜民帐内女人太多了,本将军正头疼如何处置,愿意走的都放归了,却也还有些无家可归的。”
彭德庆简直是无语,难怪破城这么快,就如此荒诞的守城之将,整日沉迷女色不好好练兵,如何守城?
再得知黄宜民在攻城之时,还刚刚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更觉得厌恶恶心,连带着对这些女子都没什么好脸色。
“此番攻城你立首功,这些女子如何处置就交给你了。”彭德庆对着宗延黎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出去了,城内诸多事宜等他安顿,自然懒得管这些女子了。
“……”宗延黎有些沉默。
“求将军怜惜,奴无家可归,世上已无亲眷。”那跪在地上的两人赫然便是黄宜民的爱妾,怜影和花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