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盯着她瞧了许久,久到馆陶以为自己脸上长了斑,“咋了爹?这么看着我干啥?”。
“……”,唉~
罢了。
“来人,传旨!”。
周亚夫和那个莫雪鸳的事早在代国他就知道了,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漪房迟迟不开口,当事人也没事儿人一样,他也不好插手,如今都被馆陶知道了,也算摆到明面上,成全了就是。
消息传到椒房殿的时候,雪鸳后脚便去请了罪,“是奴婢的大意,竟是扰了公主,还请娘娘恕罪”。
本来也没什么,娘娘同皇上也都心知肚明的事,可由一个孩子提出来,就有些不讲究了。
窦漪房扶着她起身,“此事哪里能怪到你,雪鸳,其实这件事本宫早就想同你提了,你与周亚夫多年感情,却一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成”。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你们的事也该是时候提上日程了,只是本宫总想着多留你在身边些时间,现在想来实在是耽误不得了”。
雪鸳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奴婢……奴婢舍不得娘娘”。
窦漪房一听便笑了起来,温和的拉过她,“这便是答应了,你放心,你追随本宫多年,本宫不会亏待了你,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别的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雪鸳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可是公主那里”。
提到馆陶,窦漪房脸上的笑意收了大半,“这丫头!八成是被你和周亚夫盯得难受了,这才在察觉到你们之间的事后跑去找皇上捅出来”。
这孩子自生下来便不省心,除了她,太后,以及皇上,是谁抱都要哭个不停,尤其最开始的一年,死活不吃奶娘的奶,愣是被她给一个人喂过来了。
再长大点更是招猫逗狗,不是爬墙爬树就是钻狗洞,每日惹是生非不带重样,后宫里那些个宫人舍人一见她就跑。
窦漪房寻思着自己和刘恒都是沉着冷静的性子,对此实在疑惑,曾经俩人凑一块儿一度很是烦恼,也不是没怀疑过这孩子不会被抱错了吧,刘恒甚至还玩笑似的提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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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们也都知道不可能,她自己更是万分确定,毕竟生孩子是雪鸳从头盯到尾的,会出现什么偷换孩子的情况。
说来这件事还被太后知道了,别说她,就是皇上都被叫去说了一下午。
往事种种,实在让她止不住叹息,雪鸳看在眼里却是想笑,也明白娘娘虽然嘴上咬牙切齿,颇有些无可奈何,可实际上最在意的也是馆陶公主。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在皇家尤为适用。
“娘娘其实大可不必太过担忧,公主天资聪颖非寻常人所能及,只是如今还小有些玩性罢了”,
窦漪房这才有了些笑意,只是嘴上依旧那样,“她呀~那点脑子都用在歪途上了”,
雪鸳说的话其实不算假,窦漪房和刘恒也都知道,馆陶可以说从出生开始就同一般孩子不一样,能跑能跳能走后更是凸出,脑瓜子一转一个主意。
两三岁让念三字经和孝经的时候,一天就完事儿了,那会儿她还当是这孩子偷懒,一番查看吓一跳。
再后来是到了正经学习女德的时候,一下她就不开心了,一把火燃了所有书,跑去找正在上朝的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嚷嚷着不要学,为什么学,还口口声声说那些是不对的。
那次闹得很凶,谁不知道吕后当道,她又光明正大参与政务,那些大臣早就不满了,乌眼鸡似的要生吞了她,有了说头更是抓着不放,指责她教养不擅,但谁能想到馆陶那会儿才几岁的娃娃,竟是提着剑砍了好几个,直接把人给制服了。
也是那之后,她同皇上换了她的教养方式,学的是君子六艺,习的也是儒家经典。
再没人在她面前提起什么女则女训。
现在重新把那些东西搬出来也是见她实在太过放飞自我,想法愈发的惊世骇俗,稍稍约束一下罢了。
“不成,这些东西本宫知道她不喜,但总归也得知道”。
就这样,主仆俩一合计,决定暂时停了馆陶的功课,等两人婚后再继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