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情况是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这样重大的日子每次都是需要被载入史册的,皇帝缺席的理由定然不能是这般荒谬,她绝不允许儿子身上出现一丝污点。
公孙夫人明白她的意思,暗搓搓退到史官跟前,近乎威胁的一双眼死死盯着他,待到对方颤巍巍的一笔一笔昧着良心记录完后才又回了原位。
王政君这才开口道:
“起耕!”。
皇后以及众位后妃,还有些不知情的大臣和命妇们,都是浑浑噩噩过了一天。
结束后,太后立马不行了,衣服都来不及换便朝着宣室殿赶去。
公孙夫人火急火燎跟在身后,顺便劝说着:“太后当心脚下,许是皇上真有事耽搁了,您其实不必这般着急”。
不急?
怎么可能不急!
……
宣室殿内,对自己亲娘即将到来的刘骜正毫不知情,满脸沧桑的揉捏着床上女人的柔荑。
熬了许久的一双眼完全不复往日里的清明睿智,蓄满了疲惫,隐隐还染上了一丝化不开的愁绪。
门口:
“太后驾到!”。
正殿到侧殿跪了一路的医师与宫人舍人,临近内室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王政君眉头紧紧锁着。
直到踏进去,看到儿子一个人坐在那,她并不知道他坐了多久,只是瞧着对方有些许僵硬的模样,怕是有些时候了。
这让她惊讶不及先是猛的心疼住。
到了现在她反而不急了,一步一脚印的上前走到他边上,瞧着儿子哪怕是侧脸都布满疲乏,让她一时有些开不了口说接下来的话。
又扫了眼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同样全不似册封那日所见的那般青春耀眼,竟是浑身透着一股沉静的荒凉憔悴。
她也不用问这个儿子了,估计也问不出个啥,扭头便出去了。
刚落坐便皱眉对着医师们开口道:“一场风寒便这般了?你们都是如何看顾的!”。
一个个的没用,不是说只是受凉吗?她还以为今日是这女的故意耍心眼子缠着她骜儿不让去呢。
跪在地上的医师们闻言便是一抖,随即面带惊恐的推了一个领头的出来:
“回太后,原只是受凉,可后来不知怎的……就牵出了旧疾,我等本以为风寒好转后再慢慢疗养其旧疾,却不想这……”,越来越严重,高热过了人也不见醒。
他们也很懵,从来没见过这情况。
都以为是中毒了,可查看半天也没个结果,昨日夜里,陛下差点没把他们都排排砍了。
旧疾?
王政君的眉头是越皱越难看,连带着整张脸都有些冷。
“可有法子?”。
最起码得让人先醒过来吧,不然这样一直睡着也不像样,他儿子不得一直一动不动跟着坐在那?
可大家也是没办法,只能一个劲儿的把头朝着地上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