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和二赖都有眼力见,起瓶盖倒酒沏茶,一边吃饭一边为大家服务。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方青山跟石头使了个眼神,石头便起身说:“你们吃着我去买单。”
冯军装模作样也连忙起身:“我买单,兄弟,兄弟,”
坐他旁边的夏良杰不失时机地抓住他的胳膊,没用力拽他就坐下了。
方青山心里也有想法回头看向收银台的刘石头:“石头!好了吗?”
“马上好!山哥。”
“好了!先回来咱坐一会把茶喝完再走。”
“知道了!”
买完单的刘石头回到座位,方青山看了看石头和二赖说:“你俩进了厂,钱省点花。”
石头很开心地回答:“哥!厂里有吃有住,我还有一百多块,到发工资应该花不完。”
方青山听后很是不悦,但是没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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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二赖说的话让方青山没想到。
“杰哥,我进厂后,除了买些日常用品,我把钱留着,万一你多天还没进厂,最起码能应应急吃几天饭。”
刘石头听到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是给我难堪吗!你小子就是说的好听。
夏良杰听到二赖的话很是感动。
“二赖呀!你能说出这话,哥很开心,进厂好好干!”
方青山很是不爽,刘石头不给我长一点脸,我要是想去彩印厂,哪有你石头的事,于是想让二赖出丑一下:
“二赖呀!要是杰哥和你的钱都花完了,还没进厂,你还帮杰哥吗?”
二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很豪气的说道:“没钱,找工友借,借不到,我就……偷”。
夏良杰知道这是方青山心里不痛快故意激二赖。
“咦!二赖!两杯酒就昏了?说啥里?车上挨打忘了!”
此时的二赖才明白这是方青山挖的坑,眼睛滴溜一转说:“我是说偷偷从厂里给杰哥带饭,你们太小看我二赖。”
冯军一看都喝点酒,说话都没了分寸,连忙打岔说:“兄弟们!时间不早了,把酒喝完,赶快回去。”
夏良杰看了看饭店墙上的电子表,快十一点了。
“青山!路上咱都走快点,就这二百来米的路,咱又喝些酒,万一碰上联防队就去球了!”
“知道了哥!”
哥几像作贼似的,都是左顾右盼,快步前进,此时街上行人已很少,都是急匆匆地走。
顺利走到了聚集点,商店正打烊关门,其他人开始铺纸壳掏行李准备睡觉,众人一看冯军回来,心里也都踏实了,也没人再言语什么!
冯军也没打算说什么话,进厂的事明天早上再说,要不然大伙心里不平衡,连觉都睡不好,何况还是露宿街头。
夏良杰五人铺好纸壳子,合伙铺上毛毯。
“老大哥!二赖俺俩有两个薄棉被,咱仨挤一块,青山他仨挤一块。”
“中!凑合着睡吧!还有鞋!别放外边,放纸壳下面当枕头,要不然早上鞋都找不到。”
“啥?晚上还有小偷!”
“有些流浪多天的人,鞋都磨破了,他们都会半夜三更过来偷鞋偷衣服还偷钱包。”
“咱都别脱衣服,把钱包放好,晚上睡觉都机灵点。”
方青山很乐观地回答:“没事!杰哥,咱头靠墙睡,比他们外边乱睡的安全。”
说话的声音渐渐停止,商店门口将近三十平的水泥地上睡满了人。
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像夏良杰一样,内心无法平静,久久不能入睡。
有人打呼噜,有人磨牙说梦话,有人起来解手,时不时还有治安联防队巡逻摩托车警灯的闪烁,这一切对夏良杰都是那么清醒。
想起从家来时憧憬的美好跟现实的落差让他无法入睡。
他想起了在家唠叨的父亲,也就是他看不顺眼的父亲,才发现他才是自己从小到大的靠山,如今再苦再难,只能靠自己。
他想起了在家任劳任怨的母亲,洗衣做饭缝衣服,晚上点煤油灯纳千层鞋底,他想赚大钱想让父母享福,想成为父母的依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着眼泪的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