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云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其实侍女说的也是她担心的,不过好在方才一切顺利,她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瑞王姜沉衍,轻声道:“沉衍,你怎么了?”
姜沉衍闻言抬眸,眼中不见太多情绪,只有防备和警惕:“皇姐,我的马车在后面,侍从也在后面,那个宇文霁,是怎么知道我在你车里的?”
方才车队行至京郊,还未到城门处,姜沉衍忽然下了自己的车驾,只身一人上了姜沉云的公主车驾,这事甚至连前头的侍从都未必知道,宇文霁话里话外却明显笃定他二人在同一辆车中。
姜沉云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此刻听了弟弟的话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不安:“这……难道咱们的人里,有……”
她顿了顿,不敢说出那两个字,只接着道:“可咱们都已经向玉珲低头了,甚至愿意来燕京为质,他们何必多此一举?”
姜沉衍眸光微动,唇角浮起冷笑:“慕容清…….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好手段!”
姜沉云一惊,赶忙拦住他:“沉衍不可!咱们已入燕京,隔墙有耳,直呼圣女殿下名讳,在玉珲可是与直呼陛下名讳同罪的,咱们担待不起!”
扶云早有依附玉珲的念头,对玉珲国内的情形自然也是十分了解,圣女慕容清之名在扶云不说家喻户晓,至少宗室皇亲中是无人不知的。
在玉珲,只有三人可以见帝王不跪,一是帝王生母,太后之尊,自然只有帝王向她行礼的份。
除此之外,便是圣女和大祭司,可如今这两重身份皆加诸于慕容清一人之身,此等地位,不是他们这两个小国皇亲可以冒犯的。
姜沉衍拉开姐姐的手,缓和道:“皇姐莫急,我谨慎些就是了。”
姜沉云这才放下心来,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沉衍,你方才提起圣女,何为如此肯定是她所为呢?”
姜沉衍轻叹一声,母妃将皇姐护的太好,以至于养成了这样单纯的性子,燕京不比永业,以后可怎么好。
“没什么,我瞎猜的,咱们此前从未来过玉珲,我也只是听了一些关于圣女殿下的传闻罢了,皇姐别担心,圣女地位尊贵,想来是不会为难咱们的。”
姜沉云没听出他话里的搪塞之意,所以并未再深究,只道:“那就好,想来也是,如今扶云依附玉珲,只要咱们在燕京安分守己,陛下与圣女殿下自然不会为难咱们,只是沉衍,你这性子也得改改了,此地不比家里,万不能再任性胡为了。”
她的这位弟弟,自小便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堪比混世魔王,一度让母妃和父皇十分头疼,倒是她这个姐姐说的话还肯听上两分,但也就那么两分而已。
姜氏姐弟各有各的思量,都在为对方的性子担忧,姜沉衍听着姐姐的话,只是淡淡点头,不再言语。
他垂下眼眸,脑海中复盘着从接下要来玉珲的旨意开始,到挑选使团成员,再到一路行至燕京的全过程,其中有许多不起眼的细节,极容易被人忽略,如今细细想来,才觉出些许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