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没错,可慕容玉望着妹妹那双狭长的凤眸,眼中满是心疼:“话虽如此,可你也才十五,旁人家十几岁的姑娘都是无忧无虑,偏你从小便要承受这些,这样重的担子全压在你一人肩上,我如何能不担忧。”
慕容清唇角浮起一抹难得温和的笑意,并不接话,她长发披散,站起身来,赤足缓步走到舆图前,图中苍澜二字,被木簪生生破开一道裂口。
她取下那支发簪,随意地将头发挽起,指尖轻轻拂过那两个字,灵力翻涌间,将舆图中苍澜国区域燃烧殆尽。
“皇姐,苍澜贼心不死,眼下最要紧的,是想法子让扶云国使者入燕京。”
慕容玉收起情绪,上前几步,立于她身侧,望着舆图上残留的灰烬,问道:“使者人选,阿清可有想法?”
慕容清淡定地拍了拍手,神情漠然,眸中寒光浮动:“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大齐都知道要派公主前来,扶云既然有心,一个使者怎么够,为表诚意,少说也得是皇子。”
慕容玉轻轻颔首:“这就对了,从古至今,凡有出使和亲必选女子,生在皇家贵为公主也躲不过,明明是男子挑起的事,却用女子去平,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些个陈规陋习,时至今日也该换一换了。”
她望向慕容清:“只是,阿珏那边若有异议,你打算如何?”
慕容清满不在乎地一笑:“扶云国皇子入燕京为质,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想必朝臣大多都会赞同,至于慕容珏,他怎么想不重要,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下旨。”
她牵起慕容玉的手,将姐姐扶到榻边坐下,轻声道:“有一事还需皇姐劳心,宇文将军退居在家已有两载,他之前常年带兵,陈疴旧伤不少,还得麻烦皇姐为其调养,此人向来忠心,在朝中颇有威望,他日必有大用。”
前镇国将军宇文恪,骁勇善战,十六岁带兵,二十余载未尝一败,慕容迟执政二十七年,最后几年靠着慕容清维系国运,前二十多年除了上一代圣女,便是依仗这位将军,才保得家国安稳。
只是自两年前慕容迟退居长乐宫养病,命当时还是太子的慕容珏监国后,他便以伤病为由交了兵符,躲在家中修养,对朝堂之事一概不过问,只留了个将军的虚衔还挂在头上。
这点事慕容玉自然是应允的,之前慕容清那样要命的重伤她都能治好,宇文恪身上的旧疾相比之下就容易得多了。
“好,过几日我寻个由头去将军府拜访,只是阿清,你确定宇文将军能站在咱们这边?”
慕容清拎起酒壶倒了两杯,递给慕容玉:“旁人我不好说,宇文将军的话,他会。”
话说到这份上,慕容玉自然也明白过来,妹妹必定是有把握了才会如此行事,也就不再多问,端起酒杯与她相视一笑。
慕容氏这两位长公主,一个行医救人,一个持刀杀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