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海星猫迟疑的看向陆浮霜,“墨大人……”
“听他的便是。”墨邪斜眼看了白狐一眼,“以后他便是我身中军师,必要时可以听他指挥。”
一直到海星猫离开,墨邪思索着一撩衣袍坐下,“浮霜,目前的情况,你怎么看?”
陆浮霜是小观判推荐过来的狐,有几分脑子,但心中小九九偏多,不好掌控,可如今正是用猫之际。
在烂的猫也只能捏着鼻子用了。
“墨邪大人心中如何想?”陆浮霜却反问墨邪。
“犯我身宗者,就算无法诛杀,也要扯下他一块肉。”墨邪眸色微冷狠戾,新仇旧账叠加,他一笔都不会落下!
“我也是如此想的——”陆浮霜轻轻摇了一下,仅剩的一只尾巴,带着残存的恨意,“大人不妨四方派出探子。”
“寻出包围最弱的地方,然后把傀儡全部暗中调动过去,杀出重围,反向蚕食。”
“傀儡……”墨邪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浮霜,“墨邪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傀儡?身宗虽与念宗比邻,但十年前猫土大战。”
“个宗之间已经消了联系,墨邪从哪里寻傀儡破局。”
“墨大人说笑了,浮霜走南闯北倒有几分眼力见,心傀还是认得出的。”陆浮霜微微侧头,侧眼看着身旁的墨邪。
“还是说墨大人也只有嘴上威风?实际上,早已心生恐惧没了一战的心思,暗中准备白旗,想着臣服于混沌和黯了。”
两两对视之间烟火味十足。
终是墨邪猛然一挥衣袖,“军师说笑了,倒不是说墨邪舍不得,只是心傀扶光而长,触力量而化作原型,尽是面子功夫。”
“本质上却是没有半分攻击力的,只能当个样看看,如此这般坐不得战力。”
“那是因为墨大人不知道,使用心傀的方法,浮霜不才,倒是对这些东西有七分了解,勉强可激发出其蕴含的力量。”
陆浮霜步步不让,语气咄咄相逼,“浮霜带队,必可横扫敌军,杀对方个片甲不留!”
天青色的眸子对上幽蓝色的眼,又是一阵无形的压迫和沉默,墨邪单手捂住脸摆摆手,“他们都是我身宗猫民、容墨邪再考虑一下。”
“大人,时间可不多了——”陆浮霜只无奈的摇着头轻哼了一声。
*
海水拍击着沙岸,哗啦啦作响,青衣的白猫抱着戒尺坐在石头上,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脚步声。
即墨觞回过头,就见一只穿着月牙白衣衫的白狐背着手冲着漆黑海面发呆,不由愣了一下,猫土、居然有狐狸?
陆浮霜轻笑一声,冲着即墨觞点点头,“我瞧你不像本地猫、不像这个世界的猫,不必多想,因为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
“我来自妖界、一个很大很大的世界、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妖族,我啊勉强算个没落的皇族吧、可到了我这一代太子变少主了。”
“嗯、那还……”即墨觞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阵香风袭来,陆浮霜翩然落坐在即墨觞旁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若有什么烦心事,倒不妨与我说说。”
“我这妖经历惯了大起大落、没准能帮你做出什么抉择和猜想,让我开解开解你——虽然吧,你可能觉得我没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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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多少想给你点帮助,因为你现在似乎很需要一个陌生人的意见、我是说你看上去似乎很茫然、身边满是浮躁的气息。”
“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或者不想说的话我们不如喝上两杯、老话说的好嘛,一醉解千愁、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哪有过不去的坎?”
“哈哈哈……”
耳边爽朗的笑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即墨觞微微一愣,不由叹了一口气,“你是怎么到这个世界的?你有想过回到妖族吗?”
“这个吗——游子哪有不思故乡的,谁不想回到家乡去看看亲人呢哈哈……”陆浮霜说着又笑了几声,慢慢化作轻叹,“可惜啊……”
“可惜有些家不是你想回就能回、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有些错不是想错就能错,人心里都郁积着一块名为道德的石。”
“有的道德重,有的道德轻,一旦你跨过了那条红线,这块石头就会重重的砸下来,径直压的你喘不过气来,瞧你如今这苦闷的模样。”
“别是为了回家,想不开了吧?”
“我……”即墨觞摇摇头,“倒也没有、我有一个朋友,他和我一起来到这个猫土,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因为那里有他的家人。”
“后来他死了、死了……他到死都没能回家,没能再回到那个他梦寐以求的故乡,他最后的愿望就是落叶归根,可我……”
“我……”
“你想带他回家?”陆浮霜挑了挑眉,轻轻笑了,“他想回那个梦寐以求的家乡,你呢?你这个朋友有那么重要吗?死都已经死了。”
“还能从坟里爬出来,拽着你的衣,领握着你的脖子,逼你带他回家吗?兄弟啊,不是我直说、你觉得这世界如何?”
“瞧你身上这气息,在这呆了挺多年了吧?嗯……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我猜你有信任你的同伴、你在这里大抵是有了家人。”
“这里有了、能让你快乐的一切,你很爱这里……哼哼……”陆浮霜从鼻腔里发出几声轻哼,“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费尽了一切。”
“真的回到了你朋友想要的那个家,你还回的来吗?你是否会思念你在这里所拥有的一切,你是否会疯狂的想要回来?”
“我猜你那个世界也许也有死者为大的说法,但在我这里,我想教你一个新的理念,活人为大、活着的人想要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都死求了800年了,你管他做什么、真他妈想回家让他的魂自己往回飘去,气不过让他变鬼来咬你呀?”
“他要真变鬼来了,我才看不起他呢、自己的事儿,宁愿变鬼来折磨自己,朋友都不想办法回到想要抵达的那个彼岸。”
“而一味的把压力施加在朋友身上、这也就不算你的朋友了,他活该算是你的仇人,我跟你讲,他敢来,你就直接冲着他就是一顿骂。”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去——万事万物先让自己开心,你搁这郁郁寡欢,他可不会从坟里爬出来心疼你、死了死了一了百了,活者为大。”
“活者为大——”即墨觞喃喃自语着,“你的想法还真是新奇。”
“倒不如说是你的想法过于狭隘?”陆浮霜瞳孔中恶意浮散着,“凡事先为自己活,愧疚心这东西我你做都做了我还能撤回吗?”
“你现在所有的现在,都是过去所有选择的总和,与其愧疚纠结在这里,倒不如自自在在的向前看去,迎接自己最终选择的那个答案。”
“有些事一旦坐下就无法回头、有些后果选择了就必须承担,人生而就是赌徒为一个个选择笃定后果。”
“你懂得好多。”即墨觞一愣一愣的。
他根本不想离开猫土,这里有吉祥如意、有她、有明月、有清诺、有他的朋友,有云忧谷的大家,还有……小孩……
小秋叶……
如果一切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也想、以命易命,而不是独自逃走。
他真的、把他、当成朋友、当成孩子养了。
“可能是因为我看的多了吧哈哈哈?”陆浮霜笑的自在,“亡国之主嘛,你懂的、我们这种没豁达心境的,要么跪的够快。”
“要么就是像我这种废物、胸无两点墨水,也就心静够乐呵了,任那风吹雨打我心自振然不动、雷鸣电闪又能奈我何,脸皮厚。”
“噗——”即墨觞连忙捂住嘴,有些忍俊不禁,“你到与我认识的一只猫有些相像,挺会开解人的。”
“能与他相像,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毕竟咱不管和谁比肩那都算是高吹,算是给我往上抬份呢~”陆浮霜看向远处的海面。
撑在身后的两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活动着指节,尾巴轻轻拍打着石头,微微压下来的眼皮中掩盖了瞳孔中的不耐烦。
“我跟你说,我最喜欢别人夸我像谁了、因为他们只会和他们记忆中最好的人比,瞬间就给我抬到白月光的高度。”
“这夸赞直接给我拉满、不过通常我都是不会说出来的,我只会在心里暗爽,但看你颇为顺眼,给你一点自信。”
小主,
“不论你之前做过什么,之后想做什么,至少你知道你现在做了什么,让我特别高兴,你看你,至少这会儿让我爽了。”
“什么啊!”即墨觞真感到有些轻松了,“老家都说狐狸最会蛊惑人心,如今听君一席话,倒觉得你像个人生导师。”
“谣言害人不浅,你是个好狐狸。”
“哎嘿~倒也不全是谣言——”陆浮霜看着远处暗沉的海水,“至少我们狐族真的就像是传说中那般全是大美人,这位小猫你看我可漂亮~”
“要不要跟我结婚呢?掏心掏肝的那种哦~让我抛开你的胸膛,拿出你那颗火热的心脏、我跟你说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