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苏抿抿唇,目光微凝,刚要抬腿过去搭救,没想到张千军万马动作快了一步,他三两步跑过去,用力扯住刘丧,同时捡起地上的绳索,一头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回头吼道,“抱紧我。”
刘丧不肯抱,只揪了一小片衣角,张千军万马拿他没办法,对齐苏埋怨道,“你家这小朋友太不听话了。”
“小爷我出生入死多回,就没抱过男人,”刘丧挺坚持原则,“何况你还是我小族长的绯闻对象,小爷更不想破例。”
张千军万马神情一窒,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目光下意识的追寻齐苏。
“我知道你有心了,”齐苏却不敢看他,而是面无表情的瞪着刘丧,“但其实你可以闭嘴的。”
说着齐苏看向边上,张启山默然不语,他还是小瞧了大自然的威力,脸色有一丢丢的萎靡。
齐苏有些担心,他跃过那些障碍物,步履维艰地来到张启山身边。
“佛爷,你还能撑得住吗?”
张启山目光深邃,神色似乎没一点变化,齐苏反而更急了,就这船颠的跟做山车似的,体质稍微差点的胆汁都能吐出来。
当然他不是看不起张启山。
只不过以前张启山也没机会体验这种感觉,齐苏担心他好面子逞强,而且这不是没前科,张家人都有这通病。
就在齐苏想东想西的时候,身侧这人终于有了反应,喉结上下滑动,眉头紧锁,鼻梁上缓缓滑落几滴细密的汗珠,齐苏瞬间了然,揽过张启山的身子,伸手轻轻拍打着他脊背。
“想吐了?”
张启山虚弱的靠在齐苏肩头,不想承认他那么脆,不过胃部的搅动又没法嘴硬,于是只好紧绷起下颚,努力维持高冷的姿态,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齐苏早料到出海会有人难受,所以事先准备了很多止吐的药物。
他从兜里拿出药盒,按照说明书,取了几颗喂进张启山嘴里。
看着张启山咽下去,齐苏拍了拍他的背,接着道,“一会就没事了,先坐下来休息休息。”
“你也要小心。”
张启山这回很乖觉,齐苏嘱咐什么便听什么,再不复之前的嚣张牛气劲,齐苏点点头,如法炮制,相继喂了吴斜和刘丧。
好在这场风暴来的快,结束的也快,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天空重新变得晴朗明亮,就好似刚才的疾风暴雨从未发生。
张鈤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里。
他笑着道,“活着的感觉真好。”
王胖子心脏砰砰的直跳,双腿抖了抖,似乎再也无力支持,“啪叽”一下瘫软在地。
“真是多亏海后妈祖娘娘保佑,天真你快来扶我一把,我腿软起不来。”
吴斜如梦初醒,整个人衣衫凌乱,狼狈极了,听到王胖子的深情呼喊,勉强保持镇定,没好气的骂道,“你他么的瞎喊什么,你腿软难道我就比你好过,自己起来。”
真是理不直气也壮,解语臣忍俊不禁。
齐苏听到解语臣的笑声顺着声源看去,解语臣的形象比那几个要好上许多,起码没失了优雅的仪态。
张启山神色平淡,自若的走过去将瘫软的王胖子扶好。
“谢谢佛爷。”王胖子颤巍巍的站起身,柔柔弱弱的道了声谢谢,随后鄙视的眼神直勾勾的瞪视着吴斜。
要是之前的王胖子,或许藐视吴斜有一定的信服力,现在嘛,怎么看怎么滑稽,齐苏摇摇头,懒得揭穿王胖子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吴斜却被那目光刺痛了,平复了一下急喘的呼吸,恨恨地威胁道,“死胖子你给我等着,小爷早晚把你丢海里喂鲨鱼。”
外边的风暴已经停歇,解语臣实在忍受不了这乱糟糟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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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紧闭的玻璃窗全部打开透气,顺便踢了吴斜一脚,指着那堆呕吐物,“自己弄的自己清理。”
刘丧神智逐渐恢复正常,跟张千军万马道了声谢,也去打扫了,张启灵甩甩酸痛的胳膊,瞪了一眼圣婴。
圣婴揉揉摔疼的额角,哭丧着脸道,“下次我要还出海我就是狗。”
看到队伍里有个吴斜他就应该重视起来的,有这邪门的家伙,什么稀罕事遇不到。
正在打扫船舱的吴斜还不知道他风评又一次惨遭迫害,不对,他风评早没了。
王胖子上了甲板,看着落了满地的鱼获,顿时笑的像偷到鸡的黄鼠狼。
“大自然的恩赐我们就不要浪费了。”
他开始捡鱼获。
张鈤山踢踢脚边的蓝旗金枪鱼,有些意外,他对着忙碌不停的王胖子道,“这有好东西,一会弄点金枪鱼刺身尝尝。”
王胖子眼前一亮。
蓝旗金枪鱼可是最顶级的烹饪食材,每年流到餐桌的份额足够一些有钱的吃货拼命争抢。
黑瞎子从驾驶室走了出来,看到那条死透的金枪鱼,也有点嘴馋,“胖子整好点,这鱼可是老天爷补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
王胖子自信满满的扛着收获,头也不回的做了一个ok的手势,虽然他从没料理过这类顶级食材。
齐苏重新回到船舱。
他枕着张启灵的胸膛,过了一会觉得这角度不够好,整张脸颊继续往里深埋,以一种毫无间隙的姿势,嗅着醇厚冷冽的气息,才有心情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张启灵没说话,由着齐苏抱住,甚至考虑到舒服的问题,主动放松了紧绷状态的身体。
他单臂固定着齐苏,免得他磕碰到,腾出的一只手摸了摸怀里人长长的黑发。
齐苏也没动,还在思索。
龙吸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他们脚下的那片海域才是最难以处理的,想到未来将要面对的各种困难,齐苏一阵头疼。
黑瞎子缓缓靠近,察觉到齐苏走神的厉害,修长的指尖尝试着揉平他眉间的愁绪,“想什么,连我来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