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莞一笑,“你也会?啊,你骗我,我要揍你。”
上马驰去,玉生子笑道:“闯荡江湖,我没干过,可在江湖混日子,你得拜我为师。”
芙莞想抱住他,可又不好意思,玉生子一乐,“我是道士,六根清净,抱紧了,驾!”
玉生子又道:“咱们这么一去,前途未卜,你怕不怕?”
芙莞骄傲道:“不怕。”
玉生子道:“真的不怕?”
芙莞一嘟嘴,“怕。”
玉生子得意极了,“哈哈哈……”
芙莞又道:“但是!我现在发誓,不学到真本事,本姑娘绝不回去!”
一声叫喊,快马加鞭,月光之下,只留着空荡荡的山路。
富丽堂皇的金刀大院就在眼前,然而四下里都有壮士把门,他们只好停在一棵十多米高的白松下,想要进去,难。
芙莞道:“别说丧气话,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啦!”
玉生子反驳道:“我没说丧气话,我只说不容易。”
芙莞一瞪眼,“本姑娘说你说了,你就是说了!本姑娘说你没说,你说了也是没说!你说你说了,说了等于没说!你说你没说,本姑娘说你说,你就得听着!哼!”
玉生子两耳嗡嗡,却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只略一微笑,“你行。”
芙莞回身道:“好了,别废话了,咱们赶紧找个门进去!”
玉生子苦笑着,“没帖子就没门!”
芙莞道:“那怎么办?你快想办法。”
玉生子耸肩,“没办法。”
芙莞又踢他一脚,仰头训道:“以后你就是我的跟班,得听本女侠命令,让你想办法,你必须想出好办法,要不然进去了,人家都会小瞧了我,听见没有?”
玉生子翻个白眼,“哪有这么帅的跟班?人家会信嘛,切!”
芙莞噗嗤一笑,“哈哈哈……就你还帅?”
玉生子猛地一甩袖子,背着手就围着松树走了几步,“怎么滴?不行啊!这天地生了人,都各有其表,有的表里不一,道貌岸然,有的表里如一,气宇轩昂,我呢,既不是气宇轩昂,也不是道貌岸然,我就是我!”
回首一个仰视,芙莞两眼一瞠,训道:“臭小子,你就是臭小子!哼!你是个坏蛋……”
波澜涌心,两颊滚烫,芙莞握紧了小拳头,围着松树就踢他,“从今往后,你就得乖乖地俯首帖耳,任劳任怨,做我的跟班,听懂了嘛!要不然,哼,小心你的骨头和你的帅脸,哈哈哈……”
玉生子心思如果进不去,只能在外面过夜,自己倒无所谓,可她脾气变化不定,再对自己打打骂骂的,岂不更惨,忽的想到后院一棵蜿蜒曲折,缠绕得如龙蟠的老藤树。
老藤树虽然高大无比,却曲曲折折,很好爬越,上了树芙莞就且狠且笑道:“以后说话要讲‘秉主子’!”
玉生子起手就把她嘴巴捂上了,“你小声点,被别人听到。”
玉生子侧耳去听墙内的动静,却只听出跺脚的声音,回头就见芙莞就躺在怀里,被她捂得喘不过气来。
扶起她,就被芙莞掐得痛不欲生。
翻下高墙,老藤树后面竟是片果林,幽幽静静中,两人摸去。
月洒幽林,宛若雪霰,两人紧挨着朝前探路,不一会前面就耸起数幢高楼。
玉生子一笑,“你紧张啊,来看他们武林人士聚个会,有什么大不了的。”
芙莞一仰头,“呦!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啊。”
玉生子一乐,“不是我胆子大,我去过的地方多着了,习惯了,小时候师父带我去过很多地方,塞外长城,泰山之颠,大名府的运河滩,长江口的金陵城,至于洞天福地,那去的更多了,说不过来,黄鹤楼上只能笑笑神仙了……”
芙莞满目里崇拜,“哇,好厉害啊,游山玩水,兴致不错嘛。”
玉生子一蹙眉,“后来啊,可就惨了,我又不会谋生计,终于发现,没钱哪里都不行,可我又不会挣钱,最后就被一帮混蛋带到这了……”
芙莞骄傲道:“臭小子,遇到主子我算你家祖坟冒烟了,本姑娘有的是钱,以后好好服侍主子,有你小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玉生子嘴角一扬,嗤笑道:“我从不想什么狗屁荣华富贵,我只想知道自己是谁,可惜啊,转了一大圈,一点消息都没有。”
芙莞气道:“不用找了,他们既然把你扔了,就说明压根就不想要你,他们感觉你是多余的,是他们的累赘,总之啊,你要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高楼的檐牙就清清楚楚地浮在月光之下,越走越近,越近那高耸的瘦影就越显得通透而萧冷。
芙莞望道:“也不知道这里头住的是谁。”
两人又沿着竹林,从回旋的石板道上继续攀登,可走着走着,他们就离那楼顶开阔的望月台越来越远。
但越远却能凭借脚下地势的升高而看得越来越清晰,一个身影慢慢走出了望月台。
只见中天皓月,朗照得分外清明,那一身洁白如月的披风,就独立在楼宇之上,俨然广寒仙子,却飘飘然有凄然之感。
五十步距离,两人躲在一块巨石旁,芙莞道:“哇!那人谁啊?是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