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向来独来独往,虽然风流洒脱,但从不轻易生气,今日看着吴言涛,他却气不打一处来。
吴言滔捂着胸口,好似被踢醒,仰头就傻笑着,“呵呵,大名?大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今天下,谁不为名利滚刀山爬火海,你们杀了我吧,我宁可一死也不愿跟你回去,受你们虚伪的凌辱,你杀了我吧!”
少主不屑道:“杀你,脏我的手,留给你们等闲帮自己擦屁股吧。”
见几个手下赶来,少主就抱着沈知音腾身而去。
来到罥烟楼,刚进她的帘门,已经有几位女子在等着了。
“姐姐。”两位小跑近前,见沈知音已昏迷,却没有询问。
“她是中了九部玄帐的牵魂锁魄幻术。”
一位年不过十六岁的姑娘,走近前来,从一个玛瑙瓶中拿出一颗小凡子,给沈知音服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她就会醒来,这瓶‘返魂丹’,姐姐留着给她明天再服用,一天一次,七天即可。”
说毕,姑娘就朝众人作个揖,“在下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看着她的道衣打扮,蔺彦已经猜到她是御虚门人。
小姑娘适才直奔沈知音房里来,众女子听她要救姐姐,也就一起等着,现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众人更狐疑了,“她是谁啊?”
二姐岳伊桐要问蔺彦,却见他回头一笑,“神仙,你们信吗?”
几人相视一笑,蔺彦却想起沈知音的武功,道:“各位小妹,她的武功出自哪一门?她这剑法倒怪异得很。”
几人犹豫了,“还是姐姐亲自告诉公子吧。”
蔺彦淡淡的一笑,两袖一拂,也要跟她们告别。
老三冯念素盯着少主道:“公子,难道你不等姐姐醒来再走吗?”
蔺少主笑道:“你们放心,小姑娘说她半个时辰就醒,一定会醒。以后有缘,再见不迟。”
冯念素几步就跑近门口掀起帘子问道:“公子,若姐姐醒来后看不见你,我,怎么跟她说呢?”
一句听得几个女子隐隐笑了。
蔺彦头也不回,道:“如实所说,如你心中所说即可。”
水盈盈的双目望着走廊上那远去的背影,冯念素嘴角一陷,心道:“我会去找你的。”
看着冯念素仍望着门帘,老四曾墨青一个嫣然笑,踏步吟道:
“潘江陆海盖英才,
名重江湖掩月来。
藏起风流依旧盛,
引将痴女入心猜。”
一首打油诗,引得众姐妹嬉笑连连,听得那冯念素抬眉一横,“无聊。”
就此跑出了房间……
蔺少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开宝寺拿下叛徒,离开罥烟楼又回到开宝寺,本想将那位了慧禅师推荐的俊才带走,却不知自己人已将玉生子带去华山,了慧大师只好派人四处寻觅……
此刻契丹御帐内,那位四十三岁的承天皇太后,萧绰,由两位公主搀扶,缓缓走进了皇帝的御帐。
“臣等恭请皇太后圣安。”
重臣无需跪拜,他们是大于越耶律休哥,北院大王耶律斜珍,北府宰相韩德昌。
“启禀太后,这是截获南朝人通往高丽国的贸易物资。”
驸马说罢毫不骄傲地看着大位上的太后。
但见二十多个装满珍宝货物的铜箱,都有半人多高,依次摆在了御帐之内,全被打开了。
玉器金饰,争如天宫宝品,陶瓷杯碗,巧夺了天工神韵,南朝各个名窑鎏场,正产之不息。那皇子毡冠折上斤,只望见一眼即满眼贵气,那皇妃绫罗彩锦衣,拂之便觉满手的轻柔如雾,蜀锦可见一斑。说什么紫罗窄袍金束带,讲哪般灌器衾褥俏霞衫。牙笙笛,峄桐琴,水晶棋子琥珀杯,个个精美无边。金酒食茶器,玉带貂皮靴……直看得几位大臣虽嗜好却不吝赞叹。
落座的太后饮几口岳麓好茶,看了眼皇帝,“皇儿!”
耶律隆绪俯首回道:“儿臣在。”
“你看过了?”
耶律隆绪没有抬头,“是的,儿臣看过了。”
太后又问,“最近在看什么书?”
皇帝道:“《诗经》。”
驸马瞟了一眼,心道:“又是诗啊文的。”
太后略笑,“看哪一部分?”
皇帝抬眉,严肃道:“《秦风》。”
萧太后笑问:“为何?”
皇帝看了看几位重臣,尤其看了看两位帝国名将耶律休哥和耶律斜珍,躬身答曰:“儿臣以为,观古之中国,大风起兮,究起于大秦,自古创朝立代者不胜举,然能保持四百年征伐斗志,终一决天下而胜者,唯秦一族。虽始皇帝二世而亡,不足轻秦人蓬勃昭彰之大生气,汉人继之,半之,唐人承之,又半之……后人多流连《郑卫》,少慕以《秦风》,悲也。”
一段话说得太后和韩德昌相视凝望,继而微笑不言。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