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水等闲高纵,归藏南北心倾。
天下风流追蔺彦,云海郎君贺凤卿。
流传到汴京。
仁义并兼礼智,信隆四海门盈。
莫道江湖无奈地,岳麓挥出大盛名。
欧阳一诺成。”
此曲名为《破阵子》,大宋初年,已传唱十载,南北两大帝国,凡有饮水处,无人不笑谈品评。
契丹国主说:“欧阳先生若来大契丹,朕必亲迎,可惜,我朝没有此等人物。”
大宋皇帝道:“朕虽富有江海,然江海却只知云海郎君,得此人,可使卧榻无忧。”
江湖盛誉,庙堂厚望,曲中人物,一时绝代。
吟罢此词,一位面黄肌瘦的青年,有气无力地扶着栏杆,朝水面望去。
十年后的大宋国力,已不同往日,就从这青年眼里的码头,便可见出分晓。
但见渭南码头,碧波千帆,看着天下第一帮的杏黄大旗,青年道:“太湖等闲帮,华山归藏门,东京四海楼,岳麓无奈阁,四大豪门啊……等闲帮,果然大气大派!”
说罢他抱着肚子咳嗽不止,忽又脑袋眩晕,抱头趴在栏杆上,他已饿了两天。
蜡黄的脸,瘦弱的身,眯着无力睁大的眼,他望着一栋四层酒楼立住了,他实在已走不动。
人潮涌动中,高瘦的他,分外醒目。
三月晌午,春光融融,一阵长风吹过,迎宾伙计抱袖子就撵他,“去去去!别地讨去,弄脏客人衣服,卖了你都赔不起,呵!瘦成这样,谁他妈要啊,去去去,臭死了,赶紧滚……”
伙计还没踢到他,青年就倒了,却被少掌柜一眼瞅到,“你混账,干嘛打人啊,快看他有没有事。”
伙计实在不愿上前,少掌柜一瞪,吓得他赶紧俯身看看,“喂,你死了吗?”
少掌柜几步跑来,一掌就把伙计推得老远,凶道:“一边趴着去!”
黄衣黄裙黄披帛,腰间悬着虎目金珀,金边黄缨随身婉转。
修长体态,潇洒风韵,往来女子皆投来异样目光。
落步长裙就藏起了凤凰金绣翘头履,少掌柜就唤他醒醒。
周遭一拥而前,议论道:“少掌柜,你又要救人啦!少掌柜真菩萨心肠啊。”
青年尽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同心髻上金簪闪闪,镂雕金链缓缓摇曳,金菊耳环亮得玉生子赶紧闭上眼睛。
再要睁眼,那张闪着金光的面容,那双清透晶亮的眼睛,看得青年惊呼一句“仙女”就翻眼晕厥过去。
赞赏声中,少掌柜又叫人抬回客栈,伙计却俯身掸着干净整齐的对襟,气道:“一个乞丐,少掌柜你至于这么上心嘛,真便宜他了。”
话没完就却被一只大手掸出三四米,撞得身后五六人连珠串地滚到上马石旁。
少掌柜敏捷地一闪,目睁如月,一阵风似的忽煞煞涌来三十多个大汉,个个身着青色水靠裹着黑色头巾,大步流星,眨眼就进了客栈。
伙计吓得满脸汗栗子直掉,缩头道:“什么人啊?等闲帮!”
少掌柜道:“除了等闲帮,谁有这气势!哎?他们不到自己的分舵去,怎么来我家了。”
伙计一拍两手,道:“主子!忘记跟你汇报等闲帮的情况了,他们分舵在办丧事,四海楼都被官府查封了。”
少掌柜惊道:“办丧事?四海楼被查办?”
一甩手少掌柜笑道:“瞎说!不可能,明月初升望四海,全渭南的酒楼都关了,四海楼也不会,人家可是四海楼!绝对不可能!”
伙计忙道:“据说是履河帮干的。”
少掌柜星眸圆瞪,转了转,忽的定目惊道:“渭河要变天啊,不对,是黄河要变天!”
一阵马蹄声传来,五匹骏马很快一字摆开。
一骊一赤骥,两骓一骅骝,
宝马良驹天下闻,等闲五骑披风至。
少掌柜抓住伙计就跑,“快喊阿爹招待客人!云海郎君来啦!”
跑上四楼,少掌柜一掌打开窗户,叉杆瞬间掉落,却听下头一阵欢呼声。
原是那红披风一个“等闲纵”飞离赤骥,接住叉杆回脚就稳稳落在赤骥,看着窗台暗笑道:“调皮。”
锐利的目光见窗门又开,手一甩,叉杆进了四楼窗户,惊得少掌柜喊出一句,“褚昭义!”
五骏前,一个等闲弟子报道:“禀魁爷!大统领已到,请上船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