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赵光义终于要灭北汉。
“河东朔命,所当问罪。若北朝不援,和约如旧,不然则战。”
出使官员报完赵光义的原话,耶律贤却笑道:“胆子越来越大了!好啊,朕就给你个面子!”
看着文武大臣,耶律贤道:“耶律沙!你为都统,耶律敌烈!你为监军,耶律斜轸,你部随之,耶律抹只!你作督军,赵光义要是不识好歹,给朕好好地揍!让他长点记性?”
谁知赵光义这次是御驾亲征,大宋禁军精锐齐出。
“报!南朝建立太原行营,以潘美为北路都招讨制置使,带崔彦进、李汉琼、刘遇、曹翰四人兵围太原城,又以米信、田重进副之,且派郭进统军开赴南京。”
耶律贤看了眼身旁的萧绰,“皇后以为如何?”
萧绰微笑道:“若要敲打他,干戈无需大动,如果陛下要慑服他,卖个破绽,也未尝不可。”
“什么样的破绽?”
“啊呀……两军未曾见过真章。”
萧绰摇摇头,定目瞅着耶律贤,“陛下不妨假想自己就是赵光义。”
耶律贤果真双目缓缓闭上。
“想想他兄终弟及,最担心的和最渴望的是什么?进攻北汉或者我大辽,都只是表面,这背后的玄机,陛下不可不察!”
耶律贤设身处地地想着自己登基后的内心,忽的一瞠目,“文治武功!呵!他胆子可真不小!有大文章!”
萧绰起身道:“文章是大,但华而不实!他一年录取千名进士,却不知道疆场考核,幽微至极,仅凭几张阵图就想开疆拓土,梦中人啊……”
耶律贤呵呵一笑,“皇后所言极是,那就让他再得意一点,咱们先坐等前线失败的消息。”
“哈哈哈,陛下进步了。”
萧绰转身就走,“臣妾看看孩子们去。”
果真前线告急,北院大王耶律奚底和乙室王耶律撒合,虽然聚兵幽州城,然而面对大宋精兵,两位大将起初判断失误,被郭进打得损兵折将。
大纛旗下,赵光义来到了太原汾东行营,明知刘继元不会投降,却还要做出样子,告诉使节道:“跟他就一句:天兵势不可挡,契丹狼狈而逃,学钱俶不要学李煜。”
然刘继元却渴望着大辽来助,却等到了赵光义亲登城西,督诸将发动机石猛攻。
“报!羊马城已拿下,范超被俘。”
“斩。”
“报!郭万超来降,刘继元遣使纳款。”
赵光义呵呵一笑,“摆宴,咱们等着他把十州四十县亲手送来。”
公元979年,宋太平兴国四年,五代十国成为历史,赵光义统一长城南境,领土却刚到辽国的一半。
毁掉太原宫城,赵光义来到镇州,对着群臣慷慨激昂道:“这里是太后出嫁的地方,六十年了,弹指一挥间呐。大唐永远地去了,梁唐晋汉周,永远地去了,朕,来了!”
“官家圣明神武!功盖五代,直追太祖!”
翰林学士知制告赵昌言举杯赞叹,群臣拜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光义道:“皇兄托江山与朕,朕不可止步不前,诸位卿家!以为辽军如何?”
“不是班师回朝吗?怎么说起辽军了?”
潘美疑虑重重,却看着赵光义面已微醺,刚要回话,却听赵昌言笑道:“败军贼虏,狼奔豕突,闻听官家,幽云可图!”
“好!”
文臣附和,却听武将们瞪大了眼珠子,“什么意思?”
潘美心下一颤,再看皇帝,他却直盯着自己,“潘帅以为如何?”
可赵昌言却抢话道:“官家如能乘胜追击,收复幽云十六州如热鏊上翻饼耳!”
“呵!”
面扎纱布的呼延赞突然站了起来,“千里之遥,收幽云如热鏊翻饼?你……你喝大了吧?”
“赵学士谋略深远!崔某佩服!”
崔翰起身道:“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北汉已经灭国,贼虏定生畏惧,前番郭将军大败契丹北院大王耶律奚底,那可是他们的精锐,臣以为,大宋天兵所到,幽云十六州,探囊取物,不在话下。”
“妖言惑众!难道我军都不休整准备啦?”
呼延赞突然站起来,却被执杯而起的潘美扯甲道:“呼延将军喝多了,来,本帅敬你一杯。”
潘美心里已经尽数明白,这次官家的冒险,恐怕早在离开东京时就定下来了。
“就按幽州行府知事的意思办吧。”
赵光义起席离开,看得呼延赞惊道:“谁是幽州行府知事?”
潘美要问,却听赵昌言道:“潘将军,接旨吧,幽州行府知事。”
呼延赞气得想摔杯子却被潘美紧紧握住右臂,“备战吧,估计京东、河北诸州军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