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后的草原,寒风依旧呼啸,可萧绰渴望的锦绣丽春,提前来了。
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萧绰却希望他永远不要松开。
韩德让却摇头心道:“今天不该来这里,都怪我,今天不该来啊……”
一把将她扶在跟前,看着萧绰的眼睛直要看穿他自己。
韩德让苦笑道:“倾国倾城,望之如仙。”
萧绰满眼崇拜,“汉家国器,国中无右。”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拉着萧绰奔至山木叶山上的菩萨堂,跪倒韩德让就恳求道:“观自在菩萨,大慈大悲,我韩德让在此起誓,此生若娶不到萧绰为妻,甘愿孤老终生。”
萧绰也恳求道:“观自在菩萨,大慈大悲,我萧绰在此起誓……”
韩德让即刻将她抱得紧紧的,“你无需立誓,我永远都信你,萧绰,我爱你。”
“我也爱你。”
山下高地,春光明媚,萧绰伏在雄壮的身躯上,看着不输任何契丹儿郎的面容红了脸。
看着他枕着两臂闭着眼睛,眉浓如漆,面温如玉,萧绰盈盈一笑,伸头就去吻他。
韩德让转身回吻着萧绰,见那盈盈两目一毫不眨,爱之深吻无以复加。
可萧绰依旧睁着两目,看得韩德让起身就抱起她,“此生有你,虽千军万马难夺其誓,虽王侯将相不易其心,萧绰,我爱你。”
萧绰道:“我愿永世嫁你为妻,只要你不嫌弃。”
春光下,欢颜长笑,融着茫茫四野,小草开始茁壮生发。
两人赛马比箭,捉刀对战,气得萧绰直喊着,“哥哥你再这么让我,我可不客气了。”
刚要再次袭击韩德让,就听得天空一声,“孟子曰:‘生色也,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其韩兄之谓乎!”
身后从天降下一白衣,立在风中,看得韩德让松开萧绰的手就跑过去,“卓贤弟!”
“韩兄别来无恙!”
声似长钟,可定人心。
“他谁啊?”
萧绰见来人气质不凡,就听韩德让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卓宗仁。”
三年前,韩德让在阴山下的丛林里打猎,却被一群野狼围起,恰巧卓宗仁在阴山访友,以其神绝武艺折服了韩德让,却一别三年未见。
看着他们俩走去潢河边,萧绰却回味着刚才的誓言,笑得如花似霞。
听韩德让将要娶萧绰,卓宗仁恭喜之余,也向他透露草原神秘组织九部玄帐的故事。
韩德让皱眉道:“九部玄帐我也略知一二,可他们隐藏甚深,家父和萧伯伯追查多年却获息甚少。”
卓宗仁回眸盯住韩德让,看得他笑道:“贤弟有什么话尽管道来。”
卓宗仁拱手道:“兄认为契丹可能吞并南朝?”
韩德让摇头道:“五代乱世,中原浇漓,周世宗后出了个赵匡胤,可契丹却出了个耶律璟,天下大势,终究要南北两强并立,敢问贤弟,十六州之地,南朝皇帝能夺回去吗?”
卓宗仁道:“一定要!”
韩德让点了点头,“不问结果,但问壮心,韩某佩服。”
卓宗仁坚定道:“不,问壮心,也问结果!”
韩德让一笑,“哦?贤弟可知契丹国力军力?”
卓宗仁朝南边拜道:“千年以来,汉人强则草原如浮云,汉人弱则草原如虎狼,能否收复河山,不在草原,在汉家龙廷,卓某相信我汉人的国力军力财力,将来全都不在话下。”
“贤弟以为赵匡胤如何?”
“萧兄以为耶律璟如何?”
韩德让道:“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但为将来计,未必。”
卓宗仁道:“愚弟想与贤兄赌一把,三十年河东河西,就以三十年为期限,如何?”
韩德让笑道:“赌什么?”
卓宗仁想了想笑道:“如果三十年内,汉人没有收复十六州就算我暂时输了,如果将来我有子,那就让他服侍贤兄三年,如何?”
韩德让笑道:“好!但不用三年,三个月即可,而且我还要收他作义子!”
卓宗仁一笑,“多谢贤兄,但如果贤兄输了,怎么说?”
“以契丹人的民族本性,如果我输了,他们会一如既往地进攻南朝。”
韩德让说罢拱手一拜,“我韩家三代虽仕契丹,但身上流淌的终究是汉人血胤,为苍生计,将来韩某定为两国订立盟好,一往无前!”
卓宗仁道:“此言乃是英雄义!英雄行事,一言为定!”
两手一握,韩德让提议道:“你我二人结义如何?”
青云天,木叶山,南朝卓宗仁,北朝韩德让,这就义结金兰,看得跑来的萧绰也连忙跪下。
一声“嫂嫂”,听得萧绰满面绯红,她却拍着卓宗仁的肩膀,“好兄弟!”
临走之前,卓宗仁才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原是中原太乙山御虚门现任门主。
韩德让给萧绰讲着他们相识的故事,直道暮色笼罩,韩德让却突然拉她趴下,“有甲士。”
惊得萧绰捂嘴瞠目望去,黑压压一片兵卒都沿河徒步,衔枚徐进。
“有人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