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阿布思既然投降了大唐,那就是朕的臣子,朕现在要调他去幽州戍边,这合情合理!
李林甫是最不敢有半分忤逆李隆基的,这事他也就没有再多说。
可一世精明能算的右相,怎么可能知道,这背后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毕竟在李林甫看来,自己把安禄山压得死死的,安禄山不敢,也不可能乱来。
这几乎是所有政治高手犯的错误:过于理智。
调兵的命令,在二月中旬就送到了朔方。
阿布思看到这份调兵的命令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圣人让我去幽州跟随安禄山。”阿布思用一种极其沉重的语气跟他的掌笔书记张若怀说道。
“这万万不可。”张若怀说道,“安禄山为人极其狡诈,且心狠手辣,您若是过去了,不仅仅是您自己,您的族人,都将沦为安禄山立功的垫脚石。”
“你说的这件事,我何尝不知,只是现在圣命难违!”阿布思头疼起来。
真要是去幽州,必然会被安排到营州。
那里有大量的城傍,几乎都是安禄山的人。
那他还不剥我一层皮?
安禄山是粟特人,阿布思是突厥人。
“你且先下去,我会安排好。”阿布思淡淡说了一句。
“是。”张若怀只能无奈地应了一声。
这是朝廷的安排,他们这些边关部将是无权有任何异议的。
否则将会被视为谋反。
数日之后,阿布思召集了自己族人部将,在一个已久严寒的清晨,冒着小雪,一路北上,快速朝阴山脚下奔去。
在接下来数日,阿布思马不停蹄地北逃,进入了漠北草原。
阿布思潜逃的消息,很快被证实。
大概在三月初,李倓刚刚抵达扬州的时候,阿不思潜逃的消息也抵达了长安。
李隆基得知后,先是震惊,随即大怒。
这个时候,杨国忠跑来跟李隆基说道:“陛下,阿布思对我朔方军镇非常了解,若是他北上投靠了回纥人,带着回纥人南下突袭我们,就大事不妙了!”
李隆基一听,当场整个人都炸了。
体贴入微的杨国忠立刻又说道:“请陛下立刻让安禄山派兵去捉拿!”
“安禄山在幽州和营州一带,阿布思往阴山逃走的,他……”
杨国忠立刻严肃起来:“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且说说!”
“现在北方回纥人也虎视眈眈,河东节度使韩休琳实乃庸才,臣觉得完全可以让安禄山领河东,有安禄山领河东,再从河东调派骑兵去追杀阿布思,易如反掌,而且北线必然更加牢固!”
李隆基听后点了点头,觉得杨国忠说的也有道理。
但是安禄山已经领了两镇兵马了,再给一镇兵马岂不是?
李隆基忽然想起之前王忠嗣不是领四镇节度使吗?
再说了,安禄山领三镇节度使,按理来说,他也不敢反叛啊!
三镇兵马,想要颠覆整个大唐,是不可能的。
这造反的风险得多大,朕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他吃饱了撑着去造反?
政客的理智和权术,再加上对自我的自信,再一次说服了李隆基。
杨国忠见李隆基还在犹豫,他说道:“安禄山忠心侍奉陛下,除了他能捉拿阿布思,其他人都不行。”
“那就让安禄山再领河东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