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能是萧恒又失误的地方,但他也不知道那三个人竟然如此无礼,希望大王看在我们情谊的份上,放了萧恒。”
“萧公的意思是,萧恒是无辜的?”
“萧恒只是与他们一同前来江都去拜访杜子美,却未料到他们三人如此无礼!”
“萧公怎知那三人如此无礼,而萧恒却未说什么?”李倓突然好奇地问道,“本王从未说萧恒如何,本王只是在信中提及他们在扬州书院闹得不太愉快。”
萧值愣了一下,顿时冷汗直冒,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嘴了。
其实来之前,萧值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以及话术排练。
他想过到这一层,绝不能在建宁郡王面前提及萧恒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这是萧家之前安排好的。
如果萧值提了这事,那就证明了萧恒的行为是萧家安排好的。
但萧值这些天,赶路、焦虑、劳累,刚才又站了一炷香的时间,意志力早就接近崩溃的边缘。
情绪只差一点就要爆发,情急之下,才说漏了嘴。
可话已经说出口,却收不回来了。
他当下心思陡转,猛然意识到,这才是建宁郡王一直不见自己的原因?
“这……在下也是出于对萧恒人品的信任!”
“那恐怕要让萧公失望了,萧恒他说了很多。”
“这不可能!”萧值顿时急了。
“该说的都说了。”
“他说……”萧值更急,话到嘴边,却又意识到这可能还是建宁郡王在耍诈,便强作镇定地说道,“萧家问心无愧,萧家是诚心诚意与大王合作。”
“是吗?”
“是的!”
“有多诚心?”
“一片赤诚!”
“造谣本王谋反这件事,难道萧家没份?”
“没有!绝对没有!”
“那三个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他们信口雌黄,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萧公,你也知道,右相其实是想打压萧相公的。”李倓很认真地说了一句。
只需要一句,萧值整个人当场石化。
“只要造谣本王谋反这件事传到长安,不管萧家是不是有份,右相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对萧相公发起攻讦,本王是不敢保证的。”
这话让萧值如坠冰窖。
李林甫的手段,这大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萧嵩在长安一直低调,萧嵩的几个儿子更加低调。
萧家在江东越来越兴盛,与萧嵩这数十年在大唐朝堂混得风生水起不无关系。
萧嵩的儿子不是做官就是娶公主。
若是萧嵩以及他的儿子们被李林甫清算了,萧家会不会在地方上被地方官员清算?
政治斗争是残酷的,韦坚案、杜有邻案才过去没多久,大唐上下历历在目。
那不是一两个人的事,那是整个家族被牵连。
萧值面色惨白,已经完全坐不住,他爬到前面,跪在李倓面前说道:“大王何必如此?”
李倓却也不理会他的这般态度,而是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桌案上的文书。
他一份一份地翻开,一边翻一边说道:“天宝元年,萧充强抢良家女子,打死其父亲,栽赃给一个叫李铁牛的村民,李铁牛被处死。”
说完,他将那份文书轻飘飘地扔了出去,飘到萧值的面前。
萧值头皮一麻,嗓子有些发干,不等他说什么,李倓又开始说了。
“天宝二载,萧家萧程为了买田,派出一百多人,在刘家乡挨家挨户敲门,强行买卖,有一个村民被活活打死,杀人者虽然被衙门抓了,但那一年,萧家低价买了三千亩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