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吧?”
“既然不可能,那就换一种方式。”罗希奭淡淡说道,“他想要开荒,你们就派人把农具全部领走,他想要铸钱,你们就让民间的那些人多铸私钱,让私钱在扬州泛滥,他想要在扬州造澄心堂,你们就安排人去造纸让澄心堂的纸卖不出去,云秀坊亦然。”
“这……”
“如果你们觉得麻烦,那就直接毁掉,一把火把澄心堂烧了,两把火把云秀坊烧了,手段可以再直接一些,安排人把流民赶走,谁不走就杀谁。”
罗希奭的语气风轻云淡,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是平常聊天一样。
“你们在地方上做了这么些年的,这些事都办不到?”
“不是办不到,是我们确实害怕了建宁郡王。”
“怕什么,有右相给你们撑腰,如果你们再不行动,几个月之后挂在城墙上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其实罗希奭这一招,算是找到关键点上了。
李倓之前杀乔贤问的方式很明显,就是摘除最大的绊脚石和杀鸡儆猴,为权力是执行铺路。
这一招实际上是阳谋,刘厝知道,崔昀也知道,其他官员都知道。
可是大家确实也被威慑住了。
现在罗希奭就是要鼓动这些人做对抗。
这些人如果对抗李倓,对李倓有没有影响?
肯定有!
他们都知道,权力是共识,权力的执行则是信息真实性。
如果这些人不怕了,开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并且派下面的吏员和地方的地头蛇汇报假消息,对李倓在扬州执行政策,肯定是有巨大的影响的。
这不必多言,杨广就是最好的例子。
三月初六一大早,元载就到了扬州大都督府。
“大王,罗希奭来了。”
“哦。”
“大王听说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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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右相的爪牙,我知道。”
“李适之就是被他逼死的,就在去年,韦坚也是被他逼死的。”元载提醒道。
“我知道。”
“他这一次来扬州,恐怕……”
“你担心他逼死我?”李倓问道。
“那倒不至于,大王是皇孙,给他十颗脑袋,他也不敢,而且我们都护在大王身边。”元载笑道,“我担心他来扬州借乔贤问案,兴风作浪。”
李倓将粥一口喝下去,舒了口气,说道:“你不用担心,他此次来,肯定是借助乔贤问案兴风作浪的。”
“那我们该做点什么呢?他可是个狠角色。”
李倓放下碗,看着元载,平静地说道:“再狠的角色能刀枪不入么?”
“大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先什么都不做,让他先出招,他不出招,我们怎么找理由呢?”
元载立刻意会到了李倓的真实用意。
但元载又说道:“我只是担心他把事情闹大,最后损失的还是我们。”
李倓却说道:“颜真卿的扬州刺史任命函应该快到了,最近扬州出现了不少匪贼,他向我申报要招募乡勇三百人,这个要求,你说我能不答应吗?为了扬州的太平,我不答应,那就是我的失责。”
瞥了一眼元载,他又随口说道:“加上跟着我们一起来的那些人,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把扬州的天给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