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晴嘴角微扬,轻声说道:“此绳结看似平凡无奇,但实则暗藏玄机。它虽非什么绝世奇技,却也是街头巷尾那些售卖绳结之人所擅长之术。其结构稳固,紧密相扣,难以松解。不知我所言可对?蔡总督大人。”
蔡总督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缓声道:“诚然。的确如你所说,不过仅凭这点,似乎并无特别之处。毕竟,市井之中,但凡稍懂编织技艺者皆可为之,本官亦只是凑巧略知一二罢了。”
吴晴的双眸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对方,语气沉稳地回应道:“尽管这种编织方法在集市上人尽皆知,但其中的差别却是显而易见且至关重要的。”
站在一旁的樊尚书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忍不住开口问道:“哦?那么具体到底存在哪些不同之处呢?”他那双原本就满含疑虑的眼睛此刻更是牢牢地锁定在了吴晴身上,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事情的真相,急切地期盼着他能够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解释。
只见吴晴手持一根绳子,继续说道:“通常情况下,在大街上出售的那些绳结,基本都是采用正手编织而成。然而,我们所调查的这两起案件现场发现的绳结,却恰恰相反,它们明显是由反手编织而成的。因此,可以确定的是,这些绳子打结的方向完全不一致。这种特殊的绳索编法极为罕见,甚至可以说在市场上几乎无人使用。”说着,吴晴又将昨天蔡尚书送给自己的点心盒拿了出来,并指着上面系着的绳子说道:“诸位请看,这便是昨日蔡总督赠予我的点心,而上面的这个绳结正是出自他之手亲自系上的。”
众人的视线纷纷随着吴晴手指的方向望去,当他们看到那个点心盒上的绳子时,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叹之声——果不其然,那上面的绳结与案发现场所见的竟然毫无二致!
这时,樊司长转头看向蔡总督,满脸狐疑地追问道:“这一切难道当真如此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似乎仍对眼前所见心存疑虑。
蔡总督那张向来威严的脸上,此刻竟然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沉默之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笼罩。
吴晴目光坚定,继续说道:“蔡总督,实际上你的破绽远不止于此。”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回荡在整个大堂之上。
此时此刻,蔡总督的语气异常平静,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波澜不惊,似乎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联。
“哦?还有何破绽?不妨一次性说个清楚明白。”蔡总督缓缓开口,眼神中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的这句话犹如一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引得在场众人一片哗然。樊司长更是脸色大变,急忙说道:“蔡大人,难道……真的是您?”然而,蔡总督却对他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只是紧紧盯着吴晴,追问道:“我倒要听听看,从我们初次相见那日起,究竟是何处让我露出了破绽?”他的语调虽轻,但其中蕴含的疑惑和好奇却是显而易见的。
你来的那日,恰是杜县令亡故后的次日清晨。当你踏入此地时,一股奇异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冰片与樟脑混合而成的独特味道。这两种药材的气味异常独特,以我之敏锐嗅觉绝无可能出错。然而,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在这两种药味之间,还夹杂着一丝别样的气息——那正是我独门秘制金疮药所散发出来的特有味道!此药乃我精心研制,曾派人专程送予医治杜县令的那位大夫手中。可为何本该于第二日方才抵达的你,身上竟会沾染这般金疮药的气息呢?如此一来,便仅有一种可能存在。即:你在前一日已然与杜县令会面,并与之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且据我观察所得,你身上的药味在前胸部尤为浓烈,反观杜县令受伤之处乃是后背部位。再者,他乃是遭人自背后勒毙身亡,综合种种线索推断,我的首要怀疑对象,毋庸置疑便是你!
蔡总督没有表现出很懊恼的样子,反而有一种被解释过后的释然,他说道:“原来。我刚来就已经被重点怀疑了。”随即他深吸了一口气。“吴晴输给你,我不冤枉。”
吴晴轻声言道:“实际上,你并非败于我的手下,而是败给了自身啊!”
“嗯?此言究竟何意呢?”蔡总督面露疑惑之色。
只见吴晴缓缓地拾起那枚绳结,缓声道:“想必这绳结之艺乃是你自令堂处习得吧。”
蔡总督并未言语,但他那略显复杂的神情已然默认了吴晴所言不虚。
吴晴继续说道:“依我之见,彼时她定然每日皆需编结众多绳结。然而,欲使所编绳结坚固无比,则必须施加足够之力。想来那时你母亲的身体状况或许欠佳,致使其难以使出过大的气力。可她又不愿让你知晓此事,故而才采用了反手编织之法。而你对此浑然不知,以致你所学得的编织之法亦是反手。此乃我所谓‘你是输在了自己手中’之意。同时,你亦辜负了一位母亲对你的殷切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