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有些故意说了句。
“你我朋友,不必客气。”
吴晴只好投以微笑。
倒是四皇子不屑的冷哼一声。
世子就当没听见。
若是说整个京城,哪里的歌舞美不胜收,哪里的琴曲余音绕梁,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说流銮河,就连宫里舞蹈的编排,都要与下流銮河上的大家进行探讨。
而今天华香楼搭的戏台上,却上演着流銮河上才能看到的精彩演出。
今天这样的排面,怕是不到明天京中早已传遍了。
不大的戏台演绎着精彩的舞姿,众人沉迷其中,就连巧珍也看的目不转睛。
从舞蹈的乐曲中,精通音律的吴晴听到了熟悉的感觉。
享受了精彩的舞蹈,那接下来压轴出场的,便是乐曲。
而在戏台之上,那眉若柳叶,朱唇玉润,气质非凡的身影,除了李琴还能有谁。
今天在这华香楼用餐的,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流銮河的常客,这李琴出场的一瞬间,除了引起不小的轰动外,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在吴晴身上停留许久,最近京城的传言,大家可都是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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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悠扬而起,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共存,宛如天籁,沁人心脾。
京中包括皇宫在内,再难找出如此琴技高超的乐师。
一曲终了,李琴起身,缓缓走到吴晴身前,端起酒杯。
“奴家祝贺吴公子高中状元。”
吴晴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即李琴一一敬了四皇子,凉王世子等人,又停留在吴晴的面前,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久闻琴笛和鸣之言,今日不知可否一见。”
周围的人开始纷纷起哄,高呼来一个。
而巧珍的脸上出现了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
在如此盛情难却之下,吴晴终是接过了递来的短笛。
前奏才刚刚想起,就有人开始叫好。
那琴声从李琴的指尖,泄流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适安逸,
而笛声清亮幽远,入耳让人心神一净,洗尽尘俗,宛若朱雀轻鸣。
二者相辅相成,正是,音律好远,曲调婉转,琴笛合奏,多情动人。
一曲终了,华香楼中掌声雷动,叫好不觉。
李琴起身对吴晴施礼说道:“能和公子再次合奏,是奴家的荣幸。”
吴晴回礼道:“姑娘谬赞了。”
未来的及客套,周围便有人前来给吴晴敬酒。
在敬酒的间隙,李琴低声对吴晴说道:“吴公子,奴家在流銮河上,等着公子的再次到来。”随即便离去。
吴晴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应着周围前来祝贺,敬酒的“亲朋好友。”只是巧珍在暗中用力的掐了下吴晴的胳膊。
富在深山有远亲,今天的吴晴对这句话的理解更为透彻,自己未高中之前,大部分人都因为自己是吴道子的独子,从而敬而远之。
也就是崔器隔三差五的拉着自己喝茶,下棋。
这今天各大世家的反倒是能和吴家攀上些关系的官二代,几乎都来了除了少许人是真心来祝贺他高中状元,而多的是看在太子和四皇子对吴晴极其重视,而过来溜须拍马的而已。
这种虚伪,吴晴虽然不喜,但也将逢场作戏演绎到了极致。
终是在送别了四皇子与凉王世子后,众多宾客也纷纷离开,只剩下崔器与陈瑞林,这些吴晴都看在眼里。
崔器在帮吴晴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之后 ,也告辞了。
瑞林一路护送吴晴和巧珍回到吴府之后才离去。
这一天的应酬,吴晴饮了不少酒,刚喝下醒酒汤准备睡下,下人来报,老爷要要见他,只好让人送自己去父亲的书房。
书房里,吴道子还是如往常一样坐在书案后。
吴晴在一旁,接过下人送的热茶。
“今天,没少喝,感觉怎么样。”
“身不由己。”这短短的四个字,确实是吴晴今天的体会。
吴道子笑了笑。
“这才刚开始,官场就是这样,不是一腔热血,刚正不阿,而是这人情世故,慢慢你会体会到更多。”
“这得像父亲多学习。”
“以后有你慢慢学习的时候,陛下决定让你进礼部,任员外郎,官职五品,这两天就会有圣旨,我先提前告诉你。”
“五品?”
礼部员外郎,虽说是个闲职但是也是京官,正五品。按照惯例,状元一般是七品官职,最多从六品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觉得意外?”
吴道子看着自己的儿子。
吴晴沉思道:“这不符合常理。”
“确实不符合常理,但是也在常理之中,毕竟随使团出行,参与两国会谈,品级不可低。”
“使团?”
吴晴的酒醒了一半。
“是的,准确的说,是针对最近倭国的浪人对闽南与闽北的骚扰,两国决定联合出兵围剿的事宜。”
“父亲,论年纪,论资历,怎么也不可能安排我跟随使团。”
吴道子自然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你别想多了,为父自然不可能推荐你去。这事和为父没关系。”
“那为何陛下会让我去?”
吴晴不解,满朝文武,怎么也轮不到他去。
“还不是因为你的殿试文章,写到陛下的心坎里去了。”
吴晴一下子想了起来。就是那篇《犯我河山者虽远必诛》。
“陛下赏识你的文采,也欣赏你的热血,对你高度赞赏,这就让你去了,就当历练历练。”
“父亲,我还有不明白,两国联合出,这种事,我作为礼部五品员外郎,虽然在品级上符合出使品级,却实则有些“鸡肋”。”
确实,一般在两国之间的对话,也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可以直接介入,或者参与,官职特殊者也必须是四品以上才能才加会谈。而五品官员,太过于“鸡肋”,既参加不了会谈,又安排不了事宜,是个可有可无的闲散人员。
“这次出使,还有一事,是礼部要去做的,接萍郡主回京。”
郡主回京,必然又礼部安排。而五品官员,刚好足够安排一般场合下的郡主出行。
原来是萍郡主要回来了。
萍郡主,徐萍。
虽然姓徐,但是在血缘上却和皇家没有关系,她的生父正是当年南国鼎鼎大名的元帅,人称狂屠的,白枭,他率领的狂屠铁骑,兵到,城破。号称天下无敌。后陪同陛下御驾亲征,为了救陛下战死沙场,当时萍郡主才刚刚出生,陛下回朝之后封郡主,赐名徐萍,养在皇宫之中,两年前,作为交换生前往北国。
原来如此,吴晴心里想到,难怪给了五品,原来是为了符合品级,可是,为何要我去接萍郡主。
吴晴心里胡思乱想着。
“还有一事。”吴道子的开口,打断了吴晴刚刚想到的一件事。
吴晴看着吴道子,等待着他准备说的事。
吴道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晴。
“莫若,回来了。”
吴晴的酒,全醒了。
她回来了?
完全不顾后面吴道子还说了什么,他的只听见了,莫若,回来了。
半晌之后,吴晴问吴道子:“父亲…京畿处…现在封锁我今天合奏的消息还来得及吗?”
吴道子满脸笑容的反问道:“同知大人,你觉得呢?”
直到离开吴道子的书房,躺回自己的床上,他的脑海里想的也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