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除夕的时候秦桑铺子开不开业,干脆就不做饭了,在秦桑吃。”
南许瞧着最后两个客人从铺子里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柜台前算账的宋枳软,“你媳妇儿还真是适合吃这碗饭。”
“她哪碗饭不适合吃?”
晏骜川哼了声。
“嘿!”南许睁大了眼,就瞧见少年昂首阔步进了铺子。
“晏公子来了。”
万大娘正好从小厨房出来,端着刚做好的菜,笑道:“我们刚忙活完,准备吃饭了,你们吃了吗?”
“没呢没呢,万大娘,我想吃糖醋小排。”南许小跑进来。
万大娘笑:“今日正好做了,公子们请坐。”
宋枳软听见脚步声就抬起了头,见少年径直经过她面前,脚步僵硬的模样,也没有看她一眼。
知道人还害羞着,她对楼上擦琴的女子道:“乔姐姐,下来吃饭了。”
“今日小陶他们怎么没来?”
宋枳软自然而然与南许说话。
“还不是你家晏骜川,担心小陶他们吃得太多,将你铺子吃垮了,这才没喊过来。”
南许开着玩笑,其实是衙门里有些杂事,先前关系好的一个小吏找小陶他们商讨一桩难解的案子。
他们约好了一起吃饭,这才没有过来。
宋枳软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开玩笑的,笑盈盈在一旁分发碗筷,“他才不会这样呢。”
这语气过分熟络亲昵,没由来让晏骜川品出几分娇嗔的意味,耳朵根子又没骨气地燃了起来。
“对了,阿宝呢?”南许没瞧见小丫头,询问。
乔风意下楼,给几人倒水,“阿宝今日招呼客人有些累了,阿枳就让老陈先送人回去。”
宋枳软点头,有些抱歉地对两人说:“老陈今日也累了,我就没让他回来接,
待会儿咱们可能得走回去了。”
“走就走呗,我吃了糖醋小排,一身的力气呢。”南许说。
用过饭,宋枳软也体恤万家姐妹忙了一整日,让她们先回去,同晏骜川几人一块收拾干净了,才将铺子落了锁,往宅子的方向走。
“这快到正月,还真是冷了起来。”
南许拢了拢自己的衣袖,对宋枳软和乔风意道:“你们俩姑娘走中间吧。”
宋枳软刚调转位置,一件外袍就牢牢盖在了她的肩上,沾染了少年人身体的温度,周身寒意顿时消融,暖洋洋的。
“多谢。”她侧过去,轻轻用手肘撞了撞晏骜川。
御街上商铺都已关闭,夜色昏暗中,晏骜川感到手臂被人轻轻撞了下。
余光中,小姑娘套了他的外袍,因为体型差别,外袍角快要耷拉在地上,她将外袍拢紧,只露出一张白皙明艳的脸蛋,鼻头冻得微微发红,眨巴着妙眸,活像只小兔子。
晏骜川唇角不自觉上扬。
他家软软真可爱。
除此之外,他心里不禁滋生了一些不好的念头。
好想…亲亲她。
但是现在南许他们都在,软软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晏骜川,你他娘脑子里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南许的声音从耳边幽幽响起。
晏骜川嘴角弧度一滞。
“笑得这么淫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卖身去南院当小倌了。”
南许说完,又狡黠地重新绕到了乔风意的身边。
“不想死就闭嘴。”
晏骜川冷冷睨过去,“你应该要了解,老子比鬼都吓人这个事实。”
南许嗤笑着将脑袋转向前方,“你他娘又在吹什么牛。”
“不过这天儿阴风阵阵的,还真挺像志怪本子里的场面。”
说着,南许抱着手抖了两下。
“天还这么黑,也没盏灯。”
宋枳软知道南许的胆子比她还小,体贴询问:“要不你到中间来?”
“不用,这么多人呢,有啥可怕的。”
南许清了清嗓子,“这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坏事,我也不怕鬼敲门。”
乔风意抬眉,“那你往我身边靠什么。”
“确实是有些冷。”
南许背着手,一本正经道:“都说这众人拾柴火焰高,这…啊——”
话尚且没说完,人就已经惨叫出声。
宋枳软被这人吓了一跳,好在乔风意反应快,当即就将宋枳软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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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啊。”晏骜川连忙捂住宋枳软的耳朵。
“鬼、鬼、鬼!”
南许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黑影,失声喊道:“鬼抬轿——”
晏骜川顺着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惨白月色穿透乌云,洒在了前方不远处的轿子上,轿身通体为大红,看着像是成亲所用的喜轿。
只是此刻落在御街街头,昏暗无光的环境下,惨白月光将大红轿子衬托出几分诡异,阴森森的,叫人觉得可怕。
“不过是轿子而已,你怕什么。”晏骜川皱眉。
南许抬着眉,疯狂拍打晏骜川的手臂,“废话,我能被轿子吓到嘛,
是轿子里头、轿子里头有人!”
“废话。”
晏骜川没好气道:“轿子就是给人坐的,没有人难道坐鬼。”
南许过于紧张,才没说清楚。
方才几人说话的功夫,喜轿的布帘被风吹开,当时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在聊天上,没注意前头的喜轿,唯有南许一个人瞧见了。
他想起方才所见,咽了口唾沫,结巴道:“那、那里头的好像不是活人,脸色煞白的,你快过去看看。”
宋枳软拉住正要往前走的晏骜川,“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没事,我就去看看,很快就来。”晏骜川说。
但小姑娘神色坚定,显然就是不会被人所动摇。
“……”
晏骜川蹙眉,知道说不动人,这才答应下来。
乔风意跟随在后,“一起看。”
南许咬着牙关,也只好跟上。
“……”
喜轿上鲜红布帘恍若是被鲜血给浸染制成,宋枳软紧皱眉头,瞧着晏骜川用腰上匕首,将布帘缓缓挑开。
只听“咚”的诡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