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八卦,也是晏璟告诉她的。
银柳同火鹤对视了一眼,虽然都不理解姑娘的用意,但也相信姑娘不会无事如此铺张,只好照办。
*
秋狩是司天监特意算好的日子,黄道吉日,碧空如洗。
按规矩,帝王出行理当走在队伍最前方,后有官员按品级随行,禁卫军守护在周围一圈。
玉津园在余杭,从京城南下,十余日的路程是有的。
晏家老爷子虽然此次没有出行,但因昔日太保之位,晏家排在文武百官前列,紧随官家马车。
宋枳软身子本就弱,同晏琦坐在一车。
小丫头闹腾,爱热闹,她陪着说说话、玩玩花绳,几日下来已经是疲惫,靠在马车上小憩,等到了驿站才醒来。
司马帝这次入住江南东路的驿站,早有当地官员和知州恭候。
只是地方虽然大,却也容不下如此多的官员,更何况此次出行家眷不在少数。
故而司马帝做主,让一些高官和重要的世家陪候在驿站,其余人等都安排在了江南东路一带最好的客栈。
晏家自然是陪候帝王入住驿站。
曲夫人行车途中就水土不服,故而入住驿站当夜,只让如意送来了一些安神和补身子的汤药过来。
驿站准备的屋子简致,东西不多,银柳等人帮宋枳软安放好行囊,便伺候人沐浴。
还不过戌时,天色还有蒙蒙亮。
宋枳软才想起来,这次秋狩之行,她还帮晏骜川带了几本书,秋闱在即,晏骜川最好不要掉以轻心,这样通过秋闱的几率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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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后,她没让银柳跟着,自己抱着书往晏骜川的卧房走。
“王大人,请。”
听到前方一道熟悉的中年男声,宋枳软脚步一僵,怀中的书本险些落地。
长廊下的正前方,两个中年男人齐齐往屋子里走。
其中走在前方带路的,面上款款笑容,眉眼间和司马珞有三分相像,眼尾却更尖细,面相上给人一种更为精明的印象。
宋枳软始终记得,前世被这人用刀划破腕子,鲜血顺着手臂,滑到她的颈窝,最后滴进她眼睛里的感觉。
绝望、心如死灰。
时至今日,她仍然能回忆到生命走到结尾的恐慌感。
她的手在抖、腿也在抖。
浑身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冷得就像是在寒冬腊月被人扒光了衣裳,牙齿上下打着颤。
左计。
左家书香世家,宋枳软嫁给司马珞的那几年,也以为左计是个儒雅君子,每每碰见都是微笑行礼唤舅父。
可这人,心肠之歹毒让人无法想象。
就是他,下旨斩杀为晏家说话的南家满门,连带着世子和晏璟还不满两岁的儿子,一同砍去了头颅,挂在城墙上引晏骜川归来。
“……”
前方的屋子传来门闭合的吱呀声,宋枳软才回过神来,后背全是冷汗。
方才站在左计身旁的就是王家大房老爷,王禾儿的伯父,兵部尚书王桁。
左计怎么会和王桁勾搭上?
难不成是在筹谋什么诡计?
宋枳软看了眼怀中书本,晏骜川的屋子就在隔壁,应当不会出什么变故。
她抱紧书本,贴到左计屋子后窗的墙根下。
约莫过了两刻,屋子里二人都只是说着客套话,她放下了少许警戒,正要离开,却听屋内传出左计的笑声。
“现如今,王家也就是受晏家压制,若是晏家像宋家那样,你们王家就是世家之首。”
宋枳软闻言一惊,连忙贴近窗边细听。
却没发现窗子还留了一道缝隙,她不慎贴近,窗子骤然合上,发出了“砰”的一声,惊得左计飞快起身,朝后窗追来。
“是谁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