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鹤从廊下跑进来,气喘吁吁禀报:“姑娘,不好了,慕原死了。”
宋枳软心底一惊,“死了?”
火鹤点头,“二公子也是怕你们听到流言蜚语担心,所以让人来牡丹院报信,
说他昨夜赶到城隍庙后,已经自缢了。”
她指尖发凉,预料到了什么,“慕原无罪,怎么会自缢。”
火鹤同银柳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前自家姑娘说的秋家和康王的事情,她们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姑娘什么时候派人跟踪秋潘南下,更不知道司马云藤何时同宋惜说的康王有意谋反。
不过姑娘不会撒谎。
可慕原是无辜的,应当要竭力自证清白,如何会选择自缢?
她们想不明白。
只看得出来自家姑娘很着急。
“二公子回来了吗?”宋枳软询问。
火鹤回想道:“方才来替二公子传信的小厮说过,二公子先回去更衣,
待会儿还得去刑部,特意让他来传话。”
“收拾一下,先去二公子的院子。”
宋枳软从屏风上取下薄衾狐毛披风盖在身上。
昨夜去了趟鬼市,又扶晏骜川回来,期间捱了些风,今日有些头疼咳嗽。
小主,
她自己的身子差劲,自己也清楚,不敢懈怠,穿好披风就赶去了晏珺的院子。
到了院子,下人报了晏珺更衣后去了书房。
宋枳软赶忙也过去,事先未让人通报就来了,这算是失礼,她在书房门外敲了两声。
“二公子,是我,我听说了慕原的事,想来问问你一些事。”
书房很快被打开,只是来开门的人不是晏珺。
少年昨夜显然没休息好,眼下有两道淡淡的乌青,瞧见是她,眉心皱在一起,“这么早,你怎么不睡一下再过来。”
宋枳软瞧见开门的人,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回避,却又顾忌慕家的事情,走也不是,前进也不妥帖,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姑娘愣在原地,像是看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晏骜川瞧她面颊微微现出两团酡红,又扫了眼她身上的狐毛披风。
“这个脱了吧。”
晏骜川见她精神头不大好,好意伸手去帮她解开脖颈上的系扣,惊得宋枳软退后两步,一巴掌重重拍在少年的手背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晏骜川很快感受到手背火辣辣的疼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你打我做什么?”
晏珺的声音从书房内出来:“阿枳,你进来吧。”
宋枳软瞪了眼少年,一言不发,径直进了书房。
晏骜川愣了下,看了眼廊外茫然不解的火鹤,跟宋枳软一同入屋。
“二公子,慕原的事情我听你派来的人说了,他不会自缢的,一定是被人杀害。”
宋枳软见晏珺坐在书案前,一边分析:“或许是咱们昨日去鬼市,泄露了消息,
有心人一路追杀慕原,将他杀害后伪装成自缢。”
晏骜川走到她身旁说:“我们方才也说过这个可能。”
刚和宋枳软靠近些许,小姑娘忽然往旁边挪动,又拉远了同他的距离,像将他当成了豺狼虎豹。
晏骜川顿了下,视线意味不明地扫过宋枳软的面庞,对方垂眼瞧着桌案,注意力似乎并未落在他身上。
“就算是想查,也晚了。”
晏珺摇头,“刑部尚书将慕原自缢的事情上报后,官家方才已经下旨,将慕原的事情定义为畏罪自尽。”
宋枳软闻言一愣。
“慕原虽同慕家来往并不频繁,但好歹是慕家人。”
晏珺沉声:“官家几刻前已经召慕将军入宫,就算不责罚,小惩定也是有的。”
官家竟然如此快就给此案定性。
这其中一定有人在斡旋。
宋枳软攥紧拳,晏珺还要去刑部复命,她不好再纠缠下去,只得从书房出去。
回牡丹院的一路上她都在思索,在其中搅动风云的,一定是不希望慕家好过的人。
是谁有这个心思?
快走到园子里时,她停了下来,本身有些疲惫,想坐下来歇脚,身后却传来一道脚步声。
“你是不是身子不适?”
听到少年声音,她本能性身子一僵。
只瞧晏骜川忽然俯身靠近,衣襟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米酒香气,朝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