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夫人也瞧了过来,随即同老夫人对视上,视线相触,都有些别样意味。
到了晚饭时候几房夫人落座,晏骜川也能行动自如了,走动的步伐慢些,便不会扯动伤口。
浮元子和酥山让小厨房的人准备妥当饭菜,便遣散了下人。
晏家人其实大多时候不喜欢下人在用饭时服侍,这也是老爷子定下来的规矩,不能让主子吃饱了奴才还饿着肚伺候。
通常除了一些外出席面和正式场合需得大家遵从规矩,一般都会让下人同时去吃饭。
“最近听说你很用功读书。”
老夫人夹了一筷子八宝鸡放进晏骜川碗里,斜睨了眼少年,“没为先前的事怪罪祖母吧。”
“自然没有,孙儿可不敢。”晏骜川在老夫人跟前还是讲究细嚼慢咽,吃相不落俗气。
“是没有,还是不敢啊?”
老夫人抬袖舀了一碗汤,又放在晏骜川跟前,“在我面前耍这些滑头,当我是你祖父那个老不死,宠着你疼着你?”
晏骜川将汤调换到老夫人跟前,“祖母不是也疼着我吗?”
老夫人满意地笑了声,“不过我最近还听说,阿枳那丫头常常来监督你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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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宋枳软,几房夫人都相继抬眼,目光齐聚晏骜川身上。
“什么?”
少年这时候就装傻了,恍若有些被扫兴,“吃饭呢,祖母干什么提她,倒胃口。”
曲夫人瞥了眼儿子,心知肚明,“我怎么听如意说,你最近常让浮元子跑到玉实去?”
如意是曲夫人的贴身婢女,在府中人缘好,得到的消息也最灵通。
晏骜川埋头吃饭,“那是我的产业,我让浮元子去查查账,怎么了?”
“查账啊?”
曲夫人同甘夫人对视了一眼,嘴角带笑,“平日里不见你如此挂怀生意上的事。”
晏骜川咽完最后一口起身道:“我吃完了,等会儿还要去书房背书,祖母、二位叔母慢用。”
院子主人走了,几房人自然不好久留,相伴着从萱草院出来。
夜深了,不过难得月明风清,难得的好月色,老夫人来了些兴致,让几房人陪着她去花园里赏月。
“老夫人。”
老夫人婢女吉祥走过来,轻声说:“浮元子去玉实,让冬娘多照看宋姑娘的生意。”
“先前你说她卖的那衣裳叫什么?”
老夫人虽然身子骨好,但终究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分明前两日吉祥说过两回,今日又忘了。
“听人说,是叫浮光锦,波光粼粼,犹如浮光熠熠。”吉祥答。
老夫人沉吟了声:“原来叫浮光锦……”
吉祥道:“这两日打听的,宋姑娘早就让布庄制了好些浮光锦,去找了不少成衣铺子,屡屡碰壁,后来找上了玉实,
想来是不知道那是五公子的产业,冬娘起初还拒了宋姑娘,听了浮元子的话才连忙挽回,
后来浮元子还同冬娘说日后若是宋姑娘的生意赔了也别赶人走,若是赚了,也别收宋姑娘给的分成银两。”
“嗯……”
老夫人垂下眼皮,瞧不清眸中喜怒,让人难以猜出此刻老人心中到底对这事儿是什么看法。
士农工商,商人本就低人一等,晏家祖祖辈辈都没有行商的。
要知道世人对女子行商本就不持有赞同观点,更何况宋枳软如今同晏骜川的婚事快定下来了。
而今却忽然多了这样一个大麻烦。
若老夫人当真介怀那些陈规,恐怕宋枳软同晏骜川之间的婚事就完了,就连继续待在晏家都是问题。
甘夫人见老夫人闻言后神色不明,望了眼曲夫人,随即严声斥:“这宋家女当真是不守规矩,
都已经要同晏家定下婚事了,怎么还出去抛头露面,女儿家的在外头做什么生意。
依我之见,母亲就不该让宋家女同阿川定婚,不如早早取消,赶宋家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