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熇嫣和风和两个人都笑起来。咚咚,咚咚,房间外有人敲门,风和正得意,听见敲门,她随口一问:“谁呀?”
“师妹是我,贺峰云。”
“等一下,等一下。”
房门打开,贺峰云先向里面伸头望了望:“谁和你住在一起?”
“没人,我自己住。怎么可能有别人呀?”
贺峰云摇头:“不可能,方才我明明听到‘谁呀’,这两个字不是你的声音。”
“就是我,昨晚忙到很晚,嗓子有点上火。可能你听起来声音发粗发沙哑吧。师兄,你别站门口,进来吧。”
贺峰云迈步进屋,还是东瞅瞅西看看,确定除了花熇嫣没有别人。
“熇嫣,查尔斯河真是邪门地方,看样子我幻听了。我听到刚才的声音比你平时要柔媚多了。真应了那句话——鬼地方怪事多。”
“师兄,一起去吃早餐?”
“好,咱们别远去,就吃酒店里的。外面路上全是水,我好不容易走过来的。”
“下大雨了吗?我一点都没察觉。”
“不是下大雨,是涨大潮。凌晨的大潮,淹没了沿河的好多地方。现在潮水开始退了,不过,还是很难行走。”
花熇嫣走到窗边,向外望去。果然,昨天她散步的河畔小道淹没在潮水里。她低头看下面的街道,到处是白茫茫浑浊的海水。不少上班的人,在挽着裤管,淌着水,艰难行进。还有的人,划着皮划艇,沿着被海水淹没的街道穿行。
花熇嫣翻看了一下日历,发现是二十三,并不是当地天文大潮的时间。按道理讲,只有在望日之后两三天内,可能出现天文大潮。
违背天时出现这种罕见的大潮,必有深刻的原因。花熇嫣望着远处的大西洋,隐隐有些不祥的感觉。
“别看了师妹,网上各色帖子都在讨论这次大潮。咱们去吃饭,吃完饭,还得联系商剑呢。”
由于风暴潮的突然袭击,酒店里并没有运进来时鲜的果蔬和食品。早餐就非常简单,只有面包、牛奶、培根、香肠和饮料。
贺峰云敲着碟子发牢骚:“这家酒店的餐饮太次了,吃完饭就退房,你搬到我住的酒店去。不远的,隔着两条街。”
“不用换房了,我住的挺好。”花熇嫣用面包片抹了黄油,圈着香肠,沾着热咖啡吃。
花熇嫣咬了一大口,津津有味地嚼着。她边嚼边点赞:“味道不错,比学五餐厅的面包片地道多了。唔唔好吃,师兄你尝尝,香肠也挺好的。”
花熇嫣又咬了一大口。这下子发力过猛,没有咬准。卷在面包片里的香肠,被挤压出去,几乎要飞出面包片的包裹。
花熇嫣动作奇快,两根手指弹出,夹住了香肠,又迅速塞回到面包片里。
在贺峰云的印象里,花熇嫣吃饭总是文雅淑女的形象。
每次聚会,她安然端坐、细嚼慢咽,翘起的兰花指,随着食物,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每当此景,贺峰云的脑海里浮起一个画面:花熇嫣化身为刚刚出浴的贵妃斜倚在安乐椅上,如玉的手指,捏着晶莹亮白的荔枝肉,要与自己分享。
贺峰云从来没见花熇嫣这样吃过饭,他惊奇地瞧着。花熇嫣塞香肠,咬面包的动作,让贺峰云的嘴边露出诡异地笑容。
花熇嫣狼吞虎咽地,几口把手里的食物吃完。她搓搓手,还舔了舔手心里的面包屑。
贺峰云绷不住了:“熇嫣,你来到异国他乡,整个人都变得豪放起来。”
“是吗?我感觉处处都是束缚,生怕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呀。真是豪放不起来。”说完花熇嫣又舔了一下嘴唇。
贺峰云一笑:“没吃饱吧?我再去给你取一份早餐来。”
“饱了。你吃好了没?吃好了,我就联系商剑老师。”
“你给商剑打电话吧,我就剩咖啡了,一口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