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人一般好。
容敛弯唇笑笑,落下了笔。
纤长的手指轻落某处,蹙眉对苏晚晚道:“让灾民回故土重建之策甚好,只唯恐那些富绅商户不肯配合。”
明昭常年战乱,再加上先帝时期挥霍无度内乱不休,是以明昭的国库并不算充盈。
若各地方都指望朝廷出款,只怕很快就会入不敷出。
苏晚晚却是云淡风轻一笑,青鸢特意与她说过此处,“这些富绅商户钱财富裕,他们所图便是希望子孙后代能够入朝为官,但科举并非易事,这些人家便是举全族之力也难以培养出一个秀才来。”
龙生龙凤生凤,并非指世家大族的孩子就天赋异禀,而是他们自小便沐浴在书香之中。
他们的母亲也都是名门闺秀,是以就连入睡的歌谣都是诗词歌赋,刚会说话便会启蒙他们读书认字。
而那些商户富绅自己胸无点墨,只靠花钱聘请先生如何能与世家子弟相争。
“只要他们拿出足够的诚意,朝廷便是给他们家中一个秀才的名额又能如何。”
想要入朝为官还要考举人考进士,只给他们一个秀才的名额于朝政并无影响,但于这些人家而言却相当于得了一块敲门砖。
容敛有些忧虑,“只怕那些学子会有不满。”
苏晚晚笑答:“入朝为官是为何,难道不就是为了造福百姓吗?他们若心存不满,只能说用心不纯。”
容敛看苏晚晚的眼神越发赞赏,忍不住惊叹道:“苏小姐真乃奇女子也,你若是男子定可居于庙堂。”
若得妻如此,家宅何忧。
苏晚晚闻言却有些惭愧,因为这些并非她一人的想法,总觉得有种抢占好友功劳的感觉。
容敛将治灾之策呈给明昭帝时,明昭帝颇为意外的道:“老四,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老四竟有这般才能。
“说来惭愧,儿臣一直在为灾情烦忧,幸得朝华的伴读苏小姐相助。”
“这些竟是苏家女的主意?”明昭帝闻言更是惊讶,没想到一个个女娃娃都这般了得。
容敛颔首,为苏晚晚请功,“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父皇不必奖赏儿臣,功劳应归苏小姐所有。”
明昭帝很高兴容敛能拿出切实有效的治理之策,便爽快的应了下来,“待灾情过后,不论是你还是苏家女朕都有重赏!”
“谢父皇。”
容敛不骄不躁性情温和,明昭帝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若老四没有野心,或许可以让他做一个辅佐君主的贤王。
……
待柳如芸和赵月来恭贺顾青鸢时,她才得知杨氏被杨若眉气病了的事。
“这杨家表妹也是,行事毫无规矩可言,说句难听的话便是府中的小丫鬟们都比她要明理。”柳如芸摇头叹息,显然也在为这个表妹伤脑筋。
毕竟她如今身在侯府,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她们的脸面。
顾青鸢也不喜欢这个杨若眉,为人骄傲可以,但总之标榜自己独特而将旁人贬得一文不值便惹人生厌了。
“不过好在母亲已为她定下了亲事,三书六聘后便可将她嫁出去了。”
“不知定的是哪家的公子。”顾青鸢好奇这个倒霉蛋是谁。
杨氏深知以杨若眉的性子做不了高门命妇,不如低嫁图个安稳。
“李家主原是杨家的副将,那李家三郎刚及十八,如今在兵马司当值,听曹洛说他生得品貌端正,做事也很稳妥。李三郎还曾在兵马司见过若眉,对她也有几分好感在。”
最重要的是李家人在他们手下任职,日后自不敢让杨若眉受委屈,杨家再备些丰厚的嫁妆,小两口以后的小日子定然顺遂无忧。
顾青鸢闻后点点头,“可见二夫人是用了心思的。”
柳如眉叹声道:“杨家舅父舅母在边关一守便是十余年,若眉表妹小时候也吃了不少苦,所以母亲才这般心疼她,希望她可以在京城安稳度日。”
小主,
战场上刀剑无眼,杨家父母不知自己何时就会身死殉国,这才会将女儿送回京城,只可惜她并不懂长辈为她的谋划。
“原是如此。”
赵月却在一旁泼起了冷水,“夫人和少奶奶还是别高兴得太早,这桩婚事我们觉得好,但杨小姐心气高可未必满意。”
话音刚落,便有婢女引着杨氏身边的婆子前来,“少奶奶,夫人请您和赵姨娘速速回府。”
几人相视一眼,柳如芸早将顾青鸢当做姐妹看待,没有回避直接问道:“可知出了什么事?”
婆子看了顾青鸢一眼,也知顾青鸢与侯府关系匪浅,便如实回道:“是杨小姐惹出了祸事!她不知何时偷溜出府还跑出了城门,城外难民营中有个孩子得了腹疾,杨小姐给那孩子擅用了药物,如今那孩子怕是要不好了。”
“什么?”柳如芸眼前一晕又一晕,这杨若眉还真是一刻不肯安歇!
“莫要回侯府了,我们这便去城外!”顾青鸢当机立断,立刻吩咐门房备马车。
几人赶到时杨若眉正被一群灾民围堵在中间,一个妇人抱着骨瘦如柴的孩子坐在一旁嚎啕大哭。
灾民们怒气冲冲,“胜子就是被你的药给害成这样的,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杨若眉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的解释道:“我也是好心,哪知道他会变成这样。”
“你既没学过医术怎么敢给人看病下药,好好的孩子就要被你给害死了!”
灾民中也有明白人,恶狠狠的道:“想来是京城哪家的小姐想靠着咱们混个好名声,这才跑出来装模作样!你想装仁义道德我们管不着,但你不能这般轻贱我们的性命!”
杨若眉被人拆穿心思有些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反驳道:“我以前在边境看到将士们腹痛就是这般用药的,所有人都吃好了,怎就他一人如此,要怪就怪他自己福薄,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