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法娜对城中糟糕的状况并不意外,她比铃木友纪更加清楚佛罗伦萨现在的状况。某种意义上,特异点的佛罗伦萨城内比她见证过的历史还要稍微好一些。目前的疫情显得过于“仁慈”,城中民众还保持着信念,初步了解情况后,贝法娜得出的结论或许很冷血,但黑死病阴霾笼罩下的城市也不需要热血青年。郊外的旧墓园已经堆满了尸体,唯有最冷血的“医生”才有资格主持实战手术。
牢记佛罗伦萨80%的人死于黑死病的历史史实,妄图拯救这里的人亦是违背人理。贝法娜需要确认她的御主不是善心过头的傻瓜,从前两位从者共享的经历,贝法娜能了解到铃木友纪在不直接涉及圣杯战争的事情时,会倾向于选择行善。为了确保她的御主真的一心为了拯救人理,贝法娜需要亲自试探铃木友纪,不能出一点偏差。
“如果这也算是幸运,身为人的尊严……”铃木友纪忍着头痛与不适感,眼前逐渐浮现出更加旺盛的熊熊烈火幻觉,似乎只要他松一口气就会昏倒在这里,失去意识。
“能活着就享受了身为人的尊严。”贝法娜觉得还行,她不能强求自己的御主比她更加冷血,终究两人缔结契约,只是为了解决人理危机,破除特异点,并不需要追求100%的同步。
迅速使用魔术压制了铃木友纪从记忆深处升起的幻视,贝法娜扶住铃木友纪的身体,帮他拍了拍胸口。“我对你的身体构造有所了解,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为何会时常陷入封闭火海的噩梦。在此之前,我们先寻找据点吧。马上就要天黑了,Master。”
铃木友纪从火焰的幻视中回过神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抵达这个时代后嗅到的异味来自何处,死亡的腐朽以及血肉酸烂味道。火焰焚烧房屋后随风吹来的气味彻底让铃木友纪感受到了佛罗伦萨式“浪漫”。
身体本能地产生恶心感,铃木友纪退到墙边干呕了一滩唾液,还好他没有在进城前进食。
“Master,你没经历过这样的环境吗?也是呢,真正厮杀得血流成河的战场,不会有从者参与其中。”贝法娜还是摆着平静的心态,紧跟铃木友纪来到墙边。在魔术的影响下,周围的普通人不会看到她御主失态的模样。
“为什么不选择在城外构筑据点?”铃木友纪从不适的恶心感中缓过来,捂着胸口另一手接过贝法娜递来的空白纸张,擦了擦嘴角。
贝法娜刚才提起了连带获得抗病性,铃木友纪并未多想,现在他有了清楚的认识,有了贝法娜连带提供给他的抗性,身处死气弥漫的佛罗伦萨城增多了几分安全感。目睹尸体装载运出城,充斥不幸的房屋在火焰中燃烧,他直观地了解了贝法娜的价值及佛罗伦萨城的现状。
“城外如果不会被敌对从者围攻,我当然愿意跟你先在城外呆着,构筑阵地,收集情报。Master愿意赌敌对势力没有联合起来?”贝法娜如实回答,当然与她构筑魔术阵地比同职介正常从者更脆弱也有关系,贝法娜作战所需的魔术材料非常苛刻,城中能更便捷地得到材料。她出于脸面问题,只说了最重要的一点。与贞德、埃莉诺相比,贝法娜自身受限颇多,能力也不如前两位从者全面。
就在两人停步驻留的时候,异状突显。燃烧中的房屋火焰突然熄灭了,没有人浇水撒土,亦没有疾风降雨。火焰在周围人面前毫无理由地消失。
“怎么回事?”铃木友纪与贝法娜都吃了一惊,后者更是能确保周围无人使用魔术灭火。
贝法娜连忙将铃木友纪护在身后,自己掏出一枚糖果,做了次占卜。
“servant?”贝法娜得到结果后,瞳孔猛然一缩,她进城前已经用魔术在其他方向制造了些魔术痕迹,圣杯战争初始阶段,相互间不知晓方位情报,不应该如此快速就被定位。
主持焚烧房屋的神职人员也大为惊恐,他在慌乱中一把将无助的妇人推到了烧了一半的房屋内,并大声咒骂那个妇人受到了恶魔的蛊惑,害死自己的家人后,还要熄灭燃烧罪恶的火焰。
妇人摔进烧黑的门框后,正要起身跑出来,火焰却重新燃烧起来,而且火势比之前旺盛三倍有余。
“果然如此!14口人都染病死了,她怎么会侥幸没染病!神圣的火焰将烧尽她的罪行!”在场唯一的神职人员喊出了如同死刑宣告的控诉。周围的居民们也从惊恐变为愤怒,痛斥恶魔的凶恶。
有人从外面投掷石块将试图起身的妇人再次砸倒,叫好声不绝于耳。重新燃烧的房屋也顺势倒塌,完全陷于火焰之中。
“正巧,这里居然能遇到Caster主从。如果你们继续呆在我的势力范围内,可别怪我不给面子哦~”
虚幻的声响从墙后传入铃木友纪与贝法娜耳中。贝法娜连忙拉上铃木友纪,使用魔术从原处逃匿。
一条毒蛇从墙后缝隙钻出,留意着地上残余的糖粒,从毒蛇嘴里发出了类似人声的语言,“我还以为不会有Caster职介的从者了。并非此时代的御主?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