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会工夫,人怎么就不见了,看来是有人一直盯着。
之所以掳袁妍走,肯定是之前看上她的人,知道她落入大理寺之手,便一直在寻找机会。
卫立更着急,他立刻领着人行动起来了,果然在一小巷发现了端倪,一辆可疑的马车正欲逃离现场。
卫立当即上前阻拦并欲搜查,可对方不好惹,他们声称这是他们家小娘子的马车,不能随随便便搜查。
卫立正欲动粗,一着官服的男子从人流中走了出来,质问卫立。
“你是何人?怎么敢搜本官的马车?还有没有规矩了?”
卫立不认识男子,不知他是什么官,为谨慎起见,卫立一面命人禀告林哲,一面小心对付此事。
“不好意思,大理寺办案,必须全面搜查,并且我们只是看看,看了便可走了。”
什么?要看?你们大理寺算哪棵葱,一句办案就想看就看么?男子很大的脾气,当即拒绝卫立。
“荒唐,本官的家眷岂是你们所能看的,赶快把路让开了,不然本官要发飚了。”
男子的口气着实不小,似乎没把大理寺放在眼里。
卫立毫无惧色,也不答话了,反正就是你不让搜,那你的马车也走不了,干耗着看你怎么地。
卫立这一态度有点惹恼了男子,男子喝令他的手下准备开路,强行赶马车走,看谁敢拦?
关键时刻林哲赶到了,他一眼认出了这名身着官服的男子,正是刑部郎中崔崖。
怪不得刚才能制造混乱把人掳走,原来是刑部这般废物。
你还别说,人家虽然是废物,但人家却是制造混乱的高手,能在你们眼皮底下混水摸鱼把人掳走,人家就有这点本事。
林哲很服气刑部的这点本事。
“崔郎中,怎么今日在这混?你家尚书呢?你没跟着你家尚书混么?”
林哲知道崔崖是刑部尚书曹百里的头号跟班,他自然要拿崔崖开心一下,不然刑部郎中崔崖不会老实。
崔崖的脸色跌了下来,他似乎已经算到今日无法脱身了。
“林大人,下官今日只是出来转转,就被你的手下拦住了,还说要搜查,这合适吗?再者马车上只是下官的家眷,有必要搜吗?”
崔崖似乎蛮有理的,他自认为林哲就算再胆大也不敢乱来。
林哲当然不会乱来。
“崔郎中,不要强调是搜查,只是例行瞧一瞧,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来看,你叫马车上的人都出来一下,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林哲已经很给崔崖面子了,可即便这样,崔崖也认为不可能做到。
“林大人,马车里只是下官的家眷,没什么好看的,如若你们要强行搜查,下官唯有拼死一搏。”
要不要这样?还拼死一搏?难道那个袁妍对你崔郎中这么重要?
你崔郎中早知如此怎么不在黑店动手?
那里只有一些大理寺衙役守着,可能也就花点钱的事,那些衙役便会把人给你,哪用的着你现在这么拼。
但崔崖的话验证了一个事实,衙役班头邓一凡恪尽职守了,没有和东京汴梁城的达官贵人同流合污。
林哲对此有点小高兴。
“崔大人,林某可能没资格看,要不这样吧,咱们封存这马车,将马车直接送进宫去,让官家看一看你的家眷,官家总有资格了吧,如果你连这个也不能接受,那么大理寺将行使正常的办案程序,简单来讲就是动粗。”
林哲算是仁至义尽了,给了崔崖极大的面子,让皇帝来看,不过这对于崔崖来说都不好。
崔崖的脸色又往下跌了跌。
“林大人,屁大点事就别麻烦官家了,官家为国操劳也辛苦,这事咱们私下解决就可以了,林大人你不妨开个价,要多少钱才放行马车?”
崔崖财大气粗,他似乎开窍了,主动提出可以用钱来解决问题。
这相当不好。
一旁的韩静己经怒火中烧了。
“你想的美,你光天光日之下身着官服强抢人,现在还想贿赂大理寺官员,你是想吃馊饭了么?”
韩静话讲的很狠,崔崖很是不满,反问道:“你是何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官抢人了?没有看到那就是诬陷?诬陷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本官可随时抓你进刑部大狱去乐呵乐呵。”
崔崖在林哲面前不敢猖狂,在韩静面前崔崖就不得客气了。
崔崖不但敢猖狂,并且还要倒打一耙,崔崖毕竟是在刑部混迹多年的官油子,什么烂招损招不但会用,用起来还得心应手。
崔崖这就有点过分了。
林哲必须给崔崖上上课,你崔崖只是一个刑部郎中而己,嚣张跋扈怎么都轮不到你。
“崔郎中,你刚刚明明在贿赂林某,你想不认就不认吗?还诬陷?事实上对你所有的指控都是有根有据的,轮不到你抵赖,林某现在就要搜查马车,大理寺办案,岂是你一个郎中所能阻止的。”
小主,
林哲语罢立刻吩咐卫立搜马车。
卫立也不含糊,一个箭步便上了马车,随手一挑便把厢帘挑开了,然让大伙意外的是,马车内没人。
卫立一时愣住了,他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是空马车,难道中计了?中了崔崖声东击西之计了。
崔崖明面上在这拖住我们,实际上早把人转移了,如果是这样那就丑大了。
韩静也很意外,她原以为袁妍就藏在马车上,没想到竟是空马车,这该如何是好。
崔崖看卫立他们很失望,他拽了起来。
“林大人,下官不才,让你失望了,原来下官忘了,马车是去接家眷的,只是还没来的急接,这乌龙闹的有点大,各位都缓缓。”
崔崖这会挺得意的。
林哲却很镇定。
“卫统领,都还没仔细检查马车,你慌什么?现在的马车都有隔间,你检查下,看这辆马车有没有隔间?”
林哲这话一出,崔崖脸色就变了,他大概没想到林哲会知道这些。
卫立恍然大悟,他立马开始检查马车了,很快便发现了马车的隔间,隔间内袁妍正被一妇人强行按着。
卫兵眼一瞪,对着妇人就是一顿吼。
“还不放手?想找死么?”
妇人吓了一个半死,慢慢松开了手,袁妍则趁机从隔间钻了出来。
崔崖眼见事情败露,他忙解释。
“林大人,这小娘子是下官花钱买的,是有买卖契约的,只因小娘子生性顽劣,故此才将其放在隔间,希望林大人你不要有误会。”
不得不说崔崖的反应速度很快,林哲还没说什么,崔崖己先下手为强硬把袁妍说成是他买来的了。
林哲扫了一眼龌龊的崔崖。
“崔大人,你一定是搞错了,她身着大理寺的护卫服,怎么会是你买来的?大理寺的护卫都是有数可查的,不可能你说买就卖,再说你买护卫干啥,脑子有病吗?”
林哲一口否绝了崔崖,还顺带骂了崔崖一句,你脑子有病。
崔崖仍不服低,他把买卖契约拿了出来,是一份和黑店签订的买卖契约,只是黑店都被查封了,你还拿这个能有什么用?
林哲脸一黑,说:“崔大人,你好大胆!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到黑店宿娼,你知罪吗?”
林哲不但不认崔崖拿出的契约,反而要追究崔崖宿娼的罪。
崔崖这下着急了,他一把便将契约撕了,契约不撕不行,都成他的罪状了,留着便是祸害。
“林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下官从未去过黑店,何来宿娼一说。”
崔崖极力否认去过黑店,这正中林哲下怀。
林哲马上说妇人涉嫌绑架大理寺护卫,必须押回大理寺严惩。
卫立心领神会,立刻率人把妇人跟马车都扣了起来。
这把崔崖搞的一愣一愣的,崔崖没想到林哲这么狠,连一辆马车都不放过。
他很不甘心便和林哲理论起来,可理论半天崔崖硬是没理赢林哲。
崔崖迫不得已只得落荒而逃,再不逃崔崖本人都有可能被扣留了。
韩静很好奇袁妍怎么悄无声息便被掳走的,她问袁妍:“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被掳走了?”
袁妍说:“我也纳闷,就感觉后头有点不对劲,然后就被他们拖着走了。”
韩静有点明白了,又问:“在黑店是这个崔郎中赎的你么?”
袁妍答道:“差不多,具体我不清楚,不过我在黑店主要负责歌舞,其他没参与。”
“那你知道黑店的老板是谁吗?”韩静还在问。
袁妍摇了摇头,说:“这个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孙掌柜,他在全面打理黑店。”
韩静又问:“就刚刚那个崔郎中,他赎你,你肯跟他么?”
袁妍有些无奈。
“他太老了,并且他府上小妾肯定不少,整天勾心斗角的,哪个想去?”
“那你愿意伺候林大人么?我先前跟你讲了的。”
韩静不厌其烦又讲了这个。
袁妍点了点头说:“这个倒可以,毕竟林大人这边简单,没有麻烦。”
韩静还想问,卫立过来催她上轿了。
“韩小娘子,上轿了,马上变出发了。”
韩静只得停下话茬,和袁妍打了声招呼便上轿去了。
卫立又安排袁妍坐马车,袁妍有些推辞,她有点不好意思。
卫立对袁妍说:“这是大人的意思,你就坐了吧。”
袁妍这才没推辞,在卫立的指引下进了刚才那辆马车。
没想到林哲己经坐在里边了,袁妍又感到有点压力,好在林哲没说什么,跟着便到大理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