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而坐。

包厢的门关上，里面的动静和声音，外面便一点都听不见、看不见。

两人的身侧跪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这是个先天聋哑人，泡茶的时候，也不能抬头看他们的脸，所以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少女先是掀开了一个铜制炉鼎，点燃一柱檀香。

然后拿出一盘十五年的老白茶饼掰开。

刮沫、搓茶、摇香、入海、蝶舞、落蝶、展茗、归一。

一套流程，动作娴熟。

两杯茶，放在两人的面前。

秦高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尔后放下。

“把证据拿出来吧，让我看看。”

秦正野早在少女点香的时候就已经坐不住了。

他赶紧从怀里，将照片拿出来，递给秦高玉。

“大长老，请看。”

秦高玉接过照片，狭长的眼眸里透出一丝笑意。

“就这个？”

秦正野一怔，眼瞳一缩，背脊都挺直了一些。

“什么叫就这个？这个还不够么，你看看这角度，这两个人的嘴都快贴在一起了，这还不能证明他们有关系么？”

“就算他们两个人真的贴在一起又怎么样？现在这个年代，男男女女的在一起玩一玩，只要没搞出孩子，都算不了什么。”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跟你的同事、属下、秘术、女仆，搞过？”

秦高玉淡淡说着，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尔后看向秦正野。

秦正野：……

无言以对。

他们这种人，平时贴上来的女人可太多了。

只要长得好看，秦正野又有需要的情况下，都会收了。

“可是，秦羽梦可是家主！再说了，女人跟男人怎么比。”

“正野，我们秦家，从来都是能者居之，不分男女。你这么说，格局小了。”

秦高玉抬手，掀开香炉的盖子，把照片丢了进去。

烟雾寥寥，照片瞬间被点燃，化为灰。

“大长老，你这是偏帮家主。”

秦正野愠怒。

秦高玉抬眸淡淡的看着秦正野。

“你觉得这件事爆出去，是对秦家有好处，还是对霍家有好处，还是对江辰有好处？你怎么不明白呢，秦家和霍家联姻，霍家在乎的不是家主的贞操，而是家主背后秦家的实力。霍建白回国也是为了争当霍家掌舵人，正是关键时候，别说这张照片，他们两个人的举动，只是亲密了一点，就算是滚在床上，霍建白也不会因此退婚。”

秦正野抿唇。

“我不是想霍家退婚。”

“那你想什么？你想让秦羽梦从家主位上下来，然后你上去？可以啊，那你去变个性，然后嫁给霍建白。我想霍建白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变性人。”

“至于孩子么，他也可以找别的女人生。”

秦高玉浅笑。

秦正野背脊一阵阵发寒。

大长老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秦正野声音一扬。

“等。”

秦高玉唇瓣微动。

秦正野一怔：“等？”

等什么等，有什么好等的。

难道等等，这照片就能起作用了？

“等，事情定下来，霍建白能不能当霍家新的家主，家主能不能和霍建白顺利成婚。”

等江辰到底是不是海外江家的孩子。

有时候让子弹飞一会儿，也未必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