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瞬间愣住了,他看向殷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承认,他明明可以一直欺骗自己。或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让他欣然赴死。“大王,难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公之于众吗?”
阴寿却笑着看着姬昌说道。“姬昌,你看看现在的殷商不好吗?若是放在先王时期,西岐早已覆灭了吧,除了西岐,还有南疆。可直到现在,西岐与南疆的百姓依然活的好好的。
我为什么要拼命的想当着天下的王?因为我看到了百姓的痛苦,听到了百姓的哀嚎。我想改变这殷商,改变这天下的命运,所以我才拼命的想要这天下。
殷商大军虽在太师闻仲手里,可我手中不止有八百诸侯质子,还有我自己训练的军队,同样是一只虎狼之师。
我若不反,由太子继位,我依旧是他手里的刀。可姬昌,难道你不知道?连年的苛捐杂税越发沉重,百姓就要没了活路,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姬昌。那八百诸侯质子都在我的手中,我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们被父亲送到朝歌为质,他们的父亲却从来不在意他们,就像死于阵前的朱全孝。
他父亲谋反丝毫不顾他的性命,就如同南伯侯,他只有一个儿子,可他在大殿之上喊出谋反的时候,他何尝考虑过他儿子的性命?正如当年的我。
那一年,父王带着兄长与我,在家庙敬告先祖,有死囚闯入其中。他手里拿着刀,那一年我不到十岁。
父王护着兄长走了,独独把我留在那儿。没有人管我,没有人保护我,我的父亲放弃了我的性命,他让我去死。”
殷寿说到这儿,他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肩膀上大片的烧伤。他盯着姬昌的眼睛说道。“看到了吗?这是那个死囚留给我的,更是我的父亲留给我的。
正如玄鸟所说,帝王之家,哪有父子亲情?我若想改变这些,改变天下。我只有为王。
玄鸟问我。我若见你,想得到什么?一开始我跟玄鸟说,我想让你认可我,因为你是我父亲最信任的人,得到了你的认可,就好像得到了父王的认可。
可是玄鸟告诉我,那根本就不重要。他们选择人皇,是能者而居之。而所谓父父子子,所谓人伦礼法,这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则。
他告诉我,规则应该捏在高位者手里,用来约束低位者。所以我今天来见你,并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认可,而是我想告诉你。我想改变这凡世。
姬昌,我如何改变这凡世,也许你看不到了,你的儿子姬发也不会看到。但是能看到的人,他们都将活在被我改变的世界中。”
若罂和进忠手拉着手走在宫道上,回自己的住处,远远的,他们正瞧见妲己正在和人说话。那女子虽披散的头发却并不见凌乱,她一身黑袍金甲十分英气,站在那儿就如一把开了刃极为锋利的刀,锋芒毕露。
若罂眯了眯眼睛,随即晃了晃进忠的手,挑眉笑道。“进忠你看,和妲己说话的女子是不是邓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