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心虚地离了他三米远,“……姜大人,这么晚了,您还在这干嘛?”
“当然是为了等你。”姜祈生起身点亮烛火,“此案还有诸多疑点,便派人去通——”
当他回头看到某人那一身装扮时,话立时就卡在嘴边。
姜祈生:“……”
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在防谁。
元卿嘿嘿笑,提着身上丁零当啷的东西走到他面前,介绍说:“你可别看他们长得怪,但关键时候贼好用。你看看这个,正宗的霹雳震天雷,往外面一扔就是一声爆响,转移视线绝对有效。”
她又掏出包里的几颗半只手掌大的球,“呐呐呐,还有这个,无敌烟雾弹,简直是江湖逃跑必备,这些我找了好久,险些没买到。”
姜祈生:“……准备倒挺齐全。”
元卿把东西小心放进背包里,搁在离烛火比较远的地方。
“现在可以开始说事情了吧。”
姜祈生被这样一打岔,险些忘了正事。
他走到两具尸体跟前,掀开上面的布。
元卿拿着灯照过去,用东西护着,以防灯油滴出来毁坏证据。
仵作已经给若絮也验了尸。
“自你上次说要我保护好他们,以防别人来毁尸灭迹,我便每日都待在验尸房里。”姜祈生说,“直到今日才发现,他们二人所中之毒,是同一种,死因也一样,而且明显若絮中毒时日更久。”
元卿微惊,“也就是说,在谢知朗中毒之前,若絮就已经中毒了?”
姜祈生点点头,“不仅如此,而且我通过审问谢府下人得知,谢知朗这人胆子小,因此性子极其谨慎多疑,便是枕边人都不放心,稍有动静便要起身查看,更不提平日吃食衣物都要查了又查,就算有人下毒,也根本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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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絮是如何下毒成功的?”
提到这个问题,姜祈生脸上明显不自在了一瞬。
“同房。”
“啊?”元卿不可置信。
还能这样?
“若絮先自己服了毒,再以这样的方式传给了谢知朗。”
元卿立马又生出疑问:“那为什么若絮这么多年来都没毒发身亡?按理说,她服的毒量比谢知朗多,应当比他毒发更快啊,为什么反而还比谢知朗多活了几日?”
若是没有那个人,若絮应该还能活得更久吧。
姜祈生将若絮身上的布揭开更多。
不用他解释,元卿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是……蛊,还是另一种毒?”
姜祈生将桌边的书拿起,“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太清楚,便根据她身上的紫纹,回家翻了些相关的古书,后来又去朝廷藏书阁里翻找,终于找到些蛛丝马迹。”
元卿从他手里接过书。
“这是毒,亦是蛊,据说曾出自南圣族,只是久已失传,书上只画下了它发作时的图样,却未有更详细的记载。”
又是南边的?
“难道若絮是他们的人?”
“不像。”姜祈生摇头,“她充其量只是一个棋子而已,但这种毒,大约只有他们才能研制出来。”
“药王谷难道也不能吗?”
姜祈生蹲在若絮尸体旁边,解释道:“药王谷和南圣族在旧时本就同属乌家,乌家人分作两脉,一脉习医制毒,一脉炼作药人,后来族中闹了矛盾,药人一脉分族而出,便成了如今的南圣族。
世人传他们本事通天,也不过是另一脉人放出的流言,他们惧怕的不是本事,而是药人不死不老的身体,且修炼毒蛊到一定程度的药人,还会通过绵延子嗣,将其一身本领传给后代。”
元卿转到他身后,“你这兜兜转转,也没说到重点啊。”
“莫急。”姜祈生道,“蛊也有好几种,当初药人一脉将制蛊之术全部带走,即便是如今的药王谷潜心研究多年,也比不上南圣族正统的蛊术。两处虽然都以毒为主,但以交媾相传这点特性,却是南圣族所独有。”
说着说着,姜祈生便在若絮头上发现了些不一样的痕迹。
元卿将灯靠近了些。
姜祈生扒开若絮的头发,上面有一条凸起的疤痕。
元卿用手摸了摸,“像是很多年了。”
这些不寻常的疤痕掩盖在头发里,平时根本没人瞧得见。
姜祈生又将若絮的头转向一侧。
他手指细细摸过去,竟在她的耳后,摸到了类似的痕迹。
只是这里较头发里浅淡一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平日里擦点粉,便能掩盖过去。
元卿弯腰去看,“这不像是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