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帕子沾了火苗,簇地就燃了起来,火势蹿高,但很快就熄灭了。
在火红的炭盆里,小小的巾帕竟如此不堪一击。
温承钰顿感乏力,一下子跌回榻上。
他愣愣地看着屋顶繁杂的雕纹,竟觉这间他往常处理政事的殿内,也有如此赏心悦目的一瞬。
往常都是趴伏在案上,那时头低着,两眼只能看得见案桌上满满当当的奏疏。
可当这时他换了一种姿势,那些让他感觉无聊的东西,瞬间变得有趣起来。
这应当就是卿儿所说的心态吧。
温承钰抬手遮住眼睛,无声笑起来。
她说得没错,世事无常,随心自在便好。
……
暗三顶替了木小小的职,专门在外替元卿跑腿。
他算是半个江湖人,武功不行,但偷奸耍滑的本事却不在别人之下。
当初破例把他收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看中了他身上这种“奸猾”的特性。
也可以说,她以其他身份创下的产业,大多都有暗三的帮忙。
只是他这个人有一点特招人厌,就是嘴太碎了,不光嘴碎,还格外地贱,偏别人还说不过他,最终的结果也是被气得甩袖而去。
元卿回到新宅子,还没进院,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只是听着似乎只有暗三一个人在叫嚷,他每说一句,就会伴随着一道破风声。
元卿:“……”
她就知道会这样。
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根本不能和平共处的好吧。
她推开门,那两个人齐刷刷转过头看她。
暗三拐着幽怨的调调就向她奔来了,“主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家的时候,那个——”
宫婵紧握了一下剑柄,天山剑感觉到她的情绪,也跟着动起来。
暗三吓得立即噤声,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主子,想让她给他做主。
深知老三尿性的元卿却不吃他这一套,“少来,既然要断你二人之间的是非,本官岂能轻信你的一面之词?”
她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宫婵,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明白了。”
随即就往屋里走。
暗三追在她身后问道:“主子,你明白什么了?”
元卿把挎包放下,回头看着他说:“挑衅不成,反被暴打。”
暗三:“……”
主子,你这样偏心,其他人知道嘛。
“你这两日是不是很闲?”元卿忙着手上的事,“要是这样的话,那我派遣给你一个差事。”
“有难度吗?”
“有。”
“什么方面的难度?”
“……你在乎的是这个?”
“倒也不是,就是……”
元卿打断他,直接给他派遣任务,“去一个官员府邸走一趟,帮我打探消息。”
这是入京之后,主子第一次给他正式下发任务,说得这样正经,想必与朝廷有关。
他知道这件事不能轻待,便严肃了面容说:“主子请说。”
元卿交给他一张图纸,“你先看看。”
暗三之前虽然也来过京城,可对于这些朝廷勋贵之家始终接触不到,所以他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是哪位官员的府邸。
“之前是将军府,后来这里的新主人因举发亲兄长叛国潜逃有功,先帝便封他做了个伯爷。”
暗三仔细想了想。
这样的人家其实也不算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