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站在芒果摊前的吴庆生猛然打了个哆嗦,手下意识揣入口袋里,摸着一把折叠水果刀,下定决心只要这人说跟他走一趟就立马拔刀捅过去。
只听颜司吊儿郎当地问:“哥们,这芒果甜不?”
除萧问远外的所有人:“?!”
“我.......怎么知道。”吴庆生吓得结巴起来,“还有,你,你能不能放,放开我。”
吴庆生打定主意,只要颜司不放开,他就立刻拔刀。
下一秒,颜司果断放开吴庆生,摆了摆手毫无歉意地说:“抱歉啊,哥们,我不知道这样会吓着你,主要是看你在这站半天了,还以为芒果太甜了,你不知道挑哪个呢?”
颜司这话听起来十分欠打,但配上他的穿着又毫无任何问题。
他穿着十分花哨的酒红色衬衫,衬衫的领子大敞着,开到胸线的位置,领口处还挂着根银饰链条,松松垮垮地吊着,腰上系着黑色腰带,下身是条黑色西装裤裤,脚上穿着类似马丁靴的靴子,裤脚整个收进去,十分方便抬脚踹人。
再说颜司的长相,比起好看,用妖来形容更为合适,再加上他有钱了就从不亏待自己,皮肤养得非常白,以前白到发光,有了萧问远那个小祖宗后才慢慢降到比冷白皮稍次一点的地步。
加上他此刻吊儿郎当的样子,说是那种混黑的、专门来找茬的公子哥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是娇生惯养的那种。
“没.....没有。”吴庆生别过眼去,有点担心这黑少爷会踹自己,“我只是.....在纠结买不买而已。”
说实在的,一旁卖芒果的大娘也点害怕颜司,心底想着一个穷鬼没走,又来个祖宗,她这生意究竟还怎么做啊?
越想她的脸色就越难看,可惜碍于颜司的存在只能憋在心里。
突然,她听到颜司问:“大娘,你芒果怎么样啊,甜不?”
“甜。”大娘硬着头皮答道,“都是自家种的,绝对保甜,实在不行我给你挑几个尝尝,不要钱的,就当是送......”
“不用,我付钱的。”颜司打断大娘的话,“大娘,你帮我挑两袋子吧。”
大娘继续硬着头皮给颜司装水果,颜司在旁边吩咐道:“给这哥们的这袋可以多装点,另一袋子少装点就行,我儿子嘴挑,估计吃不了多少。”
这话说完,大娘和旁边的吴庆生都愣住了,毕竟颜司怎么看都是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完全不像有儿子的人。
大娘装芒果的动作顿了下,颜司假装察觉不到两人惊讶的表情,环视一圈四周后,又道:“大娘,这里还有什么好吃的,能推荐一下不?正好给我儿子把晚饭也带回去。”
“前头最里面那家的烧饼挺不错的,对面走两步的那家煎包也好吃。”大娘似乎发现颜司没有表面那样可怕,略有几分好奇地问:“小伙子,你真有儿子啊?”
听到颜司“嗯”一声,大娘又问:“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怎么就带儿子过来了,老婆呢?”
“我没老婆,就一个儿子,平时就又当爹又当妈的,来这边嘛,是来走亲戚的。”颜司说着又问了句多少钱,等大娘称完,他掏出手机付完钱将多的那袋递给吴庆生,“给。”
见吴庆生没有接,颜司将这袋芒果放到芒果车上,口气有几分漫不经心:“哥们啊,有时间在这里纠结,不如去努力赚钱,说实话,你这么大的人了,连几个芒果都舍不得买挺丢人的。”
“东西我放这了,要不要随你,反正钱已经帮你付过了,我是建议你拿回去的,自己不吃也给老婆孩子吃,别养不好自己,还养不好别人。”
说完,颜司朝大娘摆摆手,“大娘,多谢了啊,我进去给儿子买饭去了。”
吴庆生确实有个老婆,是被拐来的城里小姑娘,逃不掉了,认命了,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
可惜吴庆生所有钱都用来买这个老婆了,日子一直过得很苦,那小姑娘偶尔会念叨想吃水果,想吃芒果,但他买不起。
最近村里出事了,村长说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吴庆生出来负责买一星期的油盐酱醋,现在还剩了点闲钱,就想买点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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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便宜的一家,可惜他还是纠结了好久。
吴庆生视线定格在那袋芒果上,眼看大娘就要拎起袋子将芒果重新倒回去,他抢先一步拎起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驾驶座上的贺承天实在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发展,又看了眼吴庆生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就这么放他走了?拍他一下肩膀,然后再给他买袋芒果?”
“嗯。”萧问远坐在副座上,视线隔着玻璃随意扫过周围盯梢的人,“不用继续盯着吴庆生了,让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要是他没怀疑颜司,估计今晚就能行动了,然后我们等颜司回来也可以离开了。”
贺承天:“......”
哪个字都能听懂,但为什么组合到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见颜司还不回来,不肯相信这人真的是去买晚饭了,又问:“那颜司人呢?他去干什么了?总不可能.......”
“买晚饭。”萧问远回道,“十有八九要买一大堆,等会拿回去,给大家一起分着吃了。”
过了快半小时,颜司才回来,贺承天看到他确如萧问远所说,买了一堆东西回来。
颜司两手拎着一堆袋子,推开车门坐进来,关上门后又将手里的袋子一股脑递到前面去,“来,儿子,吃晚饭!”
话音落下,贺承天的心脏都慢了半拍,生怕萧问远会回头打人。
毕竟算是颜司养大的,萧问远的穿衣打扮和颜司几乎完全一样,全身上下就只有衬衫的颜色不同。
萧问远是纯黑色的。
而贺承天会觉得他像黑少爷的黑道打手也是有原因的,和颜司相比,萧问远能正儿八经用英俊帅气来形容,但这个帅气却极具攻击性。
他不笑的时候,感觉能随时掏把刀出来杀人,而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又满是不屑,总的来说,他全身上下,连跟头发丝都透露着一种老子谁也不服的可怕气场。
跟他坐在车里独处的二十多分钟里,比起同事,贺承天觉得他更像自己要押送的某个不良分子,不单单想给这人把手铐拷上,还怕他做出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疯狂举动。
但出乎贺承天意料的是,萧问远并没有打人,只是满脸嫌弃地将所有袋子翻了翻,然后全部丢回了后座,“不吃,要吃你自己吃,没有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