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年轻帝王回到御书房,三宝才算是重新收拾好心情。
恰好奉茶太监端着刚沏好的新茶过来,三宝冲他点头,随即接过来,亲自递到谢君墨面前。
谢君墨刚抿了一口,目光,不经意落在御案上堆放在角落的一叠画像上,顿觉心烦意乱,抬手轻揉眉心的功夫,三宝已经很有眼力劲的冲屋内侍奉的宫女太监使眼色,“哎呦,怎么还放在这里,不时让拿走。”
说罢,亲自收拾抱起来,就要往外走。
谢君墨轻瞥了他一眼,也并未阻拦。
等他重新回到御前侍奉,谢君墨已经整理好心情,开始翻看堆砌如山的折子。
三宝悬着的那口气这才算是喘匀了。
可还等他痛痛快快喘口气,就听到啪的一声,一个不明地东西,在他眼前飞快的闪过,重重落在地上。
他连忙去看,只见是一本本奏折。
心一阵起起伏伏,可还是迈着腿,快速走过去,正打算捡起来,再说些吉祥话,开导年轻帝王,却无意落在被打开的奏折上。
只一眼,他就明白年轻帝王因何发怒,一边小心翼翼捡起来,一边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年轻帝王阴沉的脸,深呼吸一口气,挤出笑来。
“这些大臣也是,有这么多闲工夫,操心操心国家大事,整天盯着陛下后宫…”
“你看到他们说的,立后关乎国本,后宫一日悬空,国一日不宁…”
谢君墨几乎咬牙吐出来,整个人也没了继续批阅奏折的心情,反而往后一靠,颇为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三宝颤抖着手把捡起来地奏折小心翼翼重新放回御案上,他是这担心,下一秒,这些奏折又飞出去,心里也难免迁怒朝臣总是给新帝添堵,分明新帝之前就已经说过立后不急。
好吧,也不是不急,只是,朝臣列出的那些人选,谢君墨根本不会选。
至于 他会选谁,旁人不知,三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正因为知道,他才忍不住发愁。
那木小姐哪里都好,就是嫁过人。
而且木太傅如今在朝中也没什么权势地位。
新帝显然也没有挑拨他的用意。
换句话说,就算你木太傅还是太傅,可木小姐已经人尽皆知跟木家没关系,木家对外说木小姐就是捡来的,到底是市井流民的女儿,还是罪犯的女儿,谁也不知道,可天家最是讲究身价清白,哪怕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妃,都要往上查好几代。
思及此,三宝眉宇之间更染上一丝忧愁。
他是从小侍奉新帝的,没有人比他更想新帝能心里舒畅。
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到一声绵长的低叹,接着是新帝无奈又纠结的声音,“三宝,你说,想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为何这般难?!”
闻言,三宝几乎立即抬头,正好对上年轻帝王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一抹苦涩,心里一沉,几乎立即脱口,“陛下,其实您何不妨取个折中的办法…”
不等三宝说完,谢君墨目光已经挪到他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打量,轻启薄唇,“说说看。”
三宝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心里又琢磨了一番,还是诚惶诚恐开口,“陛下,您可以按照朝臣说的挑选几个充盈后宫,这样,他们也不会一直追着木小姐的出身说事,到时候您大可以再帮木小姐安排一个说的过去的出身…”
三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新帝似乎并没有生气的征兆,才敢继续往下说,“木家对外不是说木小姐出身不明,那陛下就可以…”
“对啊…”
不等三宝说完,谢君墨已经一巴掌拍在御案上,用力之大,险些震的茶水滚落,足见他心情不错。
三宝悬着的那口气也算是松快下来,可他还是又补充了一句,“陛下,其实奴才一直想说,您是不是先跟木小姐商议一下,毕竟,奴才看木小姐未必有想嫁人的意思。”
“此话何意?”
谢君墨刚刚还笑容满面,一瞬间,又耷拉下去。
三宝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可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奴才说句不该说的,木小姐这才跳出狼穴,哪里有再踏入虎窝地道理?!”
“嗯?三宝,你这是把朕的后宫比作…”
察觉谢君墨似乎情绪不对,三宝吓得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谢君墨跟前。
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把未说出口的话说出来,“陛下,您忘了当初主子在宫里…”
提到主子,谢君墨脸色一阵变幻莫测。
最后却一巴掌拍在三宝肩膀,哑然失笑,“看看你吓的…朕何尝不知,可朕不是先帝,她也不会是母妃…”
说罢,他微微躬身,亲自扶起三宝来,三宝也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不等三宝心情镇定,就听到谢君墨传旨,“让镇国公和安国侯入宫。”
随着旨意下达,三宝还没完全落定的心,又悬了起来。
镇国公和安国侯可是此次立后风波里,叫的最凶的两人。
镇国公有意立自家孙女董翠薇,安国侯有意立自家侄女冯嫣嫣,这两人各怀鬼胎,又在朝堂上分庭抗礼,可是让朝堂乌烟瘴气了好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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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刚刚还说只想立木小姐,这一转头就宣这二位进宫,这可真是嚷三宝摸不清头脑了。
与此同时,接到旨意地镇国公和安国侯也已经乘坐马车在进宫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