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南疆。
一间幽闭的暗室里,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突然口喷鲜血,倒在暗室里。
恰逢用膳时间,负责送饭的小徒弟,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应,最后壮着胆子推开门,结果吓得扔掉手里的食盒,踉跄着扑了进去。
“师父?师父?您醒醒?您没事吧?”
小徒弟不过十二三岁,努力想扶起倒在血泊里的男子,却根本使不上力气,最后急的出了一身汗,狠狠心,一咬牙,对还昏迷不醒的师父简单交代了一句,便跑出去寻人。
不多时,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带着几个侍女打扮的人,冲了进来,几人合力把男子抬起来。
华衣女子颤抖着手,把手指放在男子鼻下,察觉到微缩的气息,才松了一口气地样子。
月光下,她的脸紧绷着,攥了攥拳头,连忙让人先把人抬出去,思虑再三,又忙吩咐去请大夫。
“慢着,不,不用,让我,休息…”
男子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出声,气息微弱,怕华衣女子听不清楚,他努力用手攥住华服母子的手腕,
华服母子被他攥住的瞬间,只觉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就想把人甩开,可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连忙忍住。
月光下明媚的脸上,几经转换,最后落在黑衣男子脸上,已经多出几分关切。
声音里也染上一抹惊喜,“嗯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
男子气息仍旧微缩,他本就瘦弱,此时,更是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该挂着一抹血迹,血迹又黑又红,给他本就诡异的脸,更增添了一抹诡异。
“怎么会没事,好端端的吐血,你…”
华服女子,声音里有些急切,想到战事虽然停了,可是他对自己还有用,可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出事。
只是她的急切落在黑衣男子眼里,却自行解读成,她关心自己,虽然他遭受蛊虫反噬,浑身如同被千万只蛊虫噬咬,可还是努力咬牙忍着剧痛,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朝华服女子勾了勾嘴角。
“霜儿这是担心我?”
“我…”
柳如霜刚要否认,想起什么,又连忙改口,厌弃的眸子,硬是被她装作关切,还染上一抹娇羞,“我当然关心你,好了,你赶紧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为什么会吐血?!”
“应当是有人破了我的蛊虫,我遭到了反噬。”
黑衣男子昀希,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嗜血,泛着紫色的瞳孔,散发出幽深的颜色。
“破?反噬?什么意思?难不成?”
柳如霜瞳孔剧缩,突然想起之前昀希也吐血过,当时,她问他,他只说没事,突然想起什么,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有些急迫的语气问道。
“该不会是当初你给我的那些奇怪的东西?”
“嗯,应该是京城,大概是对方知道了,找到蛊师破解了。”
“什么?你不是说万无一失,怎么?!“
柳如霜有些疾言厉色起来。
当初,她跟昀希在京城相识,他那时候说他是什么很厉害的蛊师,她并未放在心上,可他说有办法帮她教训那些欺负她的人,她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情,便让他去收拾木婉云。
当时只是一句戏言,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后来,她出了事,跟沈阔离开京城,远赴南疆。
起初,沈阔和他带领的军队,被南疆军队压制的毫无喘息之力。
南疆人擅长用毒,还擅长下蛊,不等战场上正面交锋,军队就都病倒了。
眼瞅着她要跟沈阔一起葬身南疆,她却遇到了昔日的故人。
他知道她是朝廷派来的新将领的夫人,还说要带她走,她犹豫了几天拒绝了,只说,若是他还记得自己给他怀过一个孩子的份儿上,帮忙破了南疆的毒瘴和蛊术。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可没想到昀希竟然答应了。
前提是,让她陪他三晚上。
柳如霜本就一直被沈阔冷落,而且,昀希在某方面跟她还是挺合的来的。
于是她便每天夜里,都会悄悄溜出去,跟昀希在一起。
直到被沈阔发现。
沈阔大发雷霆,要杀了她,后来,昀希给沈阔吞了一只奇奇怪怪的虫子,沈阔,便突然乖乖听话离去了。
这是柳如霜第一次见识到蛊虫的厉害。
沈阔那般暴躁的一个人,竟然突然就变得比猫儿还乖。
她想起了当初昀希答应帮她教训木婉云的事情,一问才知道他当初还真的做了,算算时间,那些蛊虫为差不多可以用了。
于是她立即让昀希帮她。
她知道木婉云如今一心都在那个捡来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