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木婉云忍不住喟叹一声。
尽管心里并不觉得自己选择错误,二皇子并不是仁君,虽然她对九皇子并不了解,可皇帝的所有皇子里,似乎也只有九皇子适合那个位置,至少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
可这也相当于,间接背刺了宋曦月,想到宋曦月对她的敢,她心里怪不是滋味。
而她又不能提醒她什么。
只盼着,若是九皇子能成事,他可以看在她给过消息份儿上,允她提点要求,好庇护宋曦月和三皇子。
这么想着,木婉云心里才稍稍好过了一些。
转而又想到,至少自己跟九皇子还有点共患难的情分,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总好过太子坐上那个位置。
以太子和二皇子,斗的难舍难分,你死我活的样子,如果是太子登基,那二皇子一党更没好。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宽慰了一分。
等等,她突然想起那天,九皇子跟她在后花园里见面,说的话。
他说,她所求,他会考虑?
她当时百思不得其解。
可这会儿,她突然忍不住想,莫非他说的,就是庇护三皇子和宋曦月的事?
可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哪怕是身边的红玉和绿俏,也从未。
可若不是,又会是什么?
还有他那日,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子委屈,还有说到他们的情分?
她兀自摇头,想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去!
她可真是昏了头了。
怎么会想到这些。
宋曦月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轻轻晃动,把脸凑过去,在她耳边呢喃,“婉云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还在这里,是谁把婉云姐姐的魂儿勾走了?”
木婉云被她放大版的脸吓了一跳,随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笑道,“还说我,我看是某些人的心,早就被三皇子勾走了吧?”
话落,手指戳在宋曦月微微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处的红痕上。
都是过来人,自然一眼便明白是怎么来的。
宋曦月低头扫到,惊呼一声,连忙拉拽衣襟想遮盖,却被木婉云先一步按住手,木婉云微微挑眉勾唇,冲她暧昧一笑。
宋曦月羞恼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听到木婉云又故意奚落道,“可别跟我说,是蚊子咬的?!!”
“婉云姐姐,你怎么不知羞,好了,是,是谢君宴那个王八蛋弄的,该死的,下次,我不给他弄出来…”
话说到一半,她才恍然意识到说了什么,急忙尖叫着,用手捂住脸,然后身子一滑,从木婉云坐的软榻上滑下去,跺了跺脚,恼火的样子,“婉云姐姐,天不早了,我,我不叨扰了。”
木婉云笑了笑,冲她摆手,却又状似无意提到,“看来,咱们辉儿很快就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
还没完全退出去的宋曦月,再次红了脸,顶着一脸的灼热,急匆匆跑了。
木婉云看她这副样子,也是忍俊不禁,可等人彻底离开了,眼底又多了一抹化不开的哀愁。
自古两难全。
这句话,她如今可真是深有体会。
但愿,宋曦月那份赤子之心不会变。
时间一晃,到了十月初六。
明天,便是上一世,庆和帝遇刺的日子。
木婉云心里的弦再次绷紧。
上一世,庆和帝并没有受到伤害,可那之后,二皇子一党却在帝位之争里,开始压太子党一头,后来又过了一年,太子暴毙,二皇子被立为太子,三年后,庆和帝骤然薨逝,二皇子登基,开始了天朝黑暗暴政的历史,那时,沈阔也是带兵去南疆,并且在跟南巫之战中大获全胜,并且开始隐隐把持兵权不放,后来又集结西北的兵马,一起打着推翻暴君的名义,开始造反。
这一世,在她的干预下,沈阔失去了西北的军权,名声也大不如前。
而且,这一世,她提前知晓了九皇子并不是碌碌无为之辈,反而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何况,她自己提前把皇帝会遇刺的事情告知了他。
她盘算过,刺杀极有可能是太子主导的,那个救了皇帝的,应该是二皇子的人,所以那之后,皇帝才开始扶持二皇子。
可是也不能排除,这一切都是二皇子自导自演,为的就是嫁祸太子。
不管哪一种才是真,她如今,更关心的是,已经知道一切的九皇子,会怎么继续这出戏。
直接捅穿?
以皇帝对他的在意,会信吗?
还是,将计就计,替代二皇子,继而取得皇帝的信任?可是以皇帝多疑的性子,又会不会弄巧成拙,反而被皇帝忌惮怀疑?!
木婉云心里划过无数种可能,一整宿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早就开始坐立难安。
就连身边的人,都察觉她的异常。
而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一边压制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吩咐人留意外面的消息。
红玉和绿俏,不明白她为何焦虑,却也很是听话,打发出去不少人去探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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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从清早,一直等到了傍晚,几乎宵禁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丧钟声。
正在用晚膳的木婉云,忽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急步走到门口,看向丧钟的方向,心里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