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卢枫脸上又冷了几分,看崔瑶的眼神带了一丝一眼看到的不悦,声音冷嗤,“可有此事?“
“都是误会,一家人…”
“可不是误会,当日,在金楼,很多人都看着,对了,京兆府的差役也在,可以带来做见证,绿俏…”
木婉云让人扶着,孱弱的站起来,吩咐道。
见她一脸病容,卢枫眼底掠过一抹担忧,可很快,他就浓眉一拧,察觉不对劲。
是真病了,还是装的,他这个大理寺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心思微微一转,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浮上唇角。
沈大人都看呆住了,官场上的老油条,很快按下心里的激动,吩咐人去核实。
不多时,事情便调查清楚了。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抵赖!
“既然断亲了,为何还要来这?而且,本官也查到,你们早就去过明德赌坊,已经清楚木少爷是自己卖身为奴…”
“大人,民妇,民妇撒谎了,民妇的确已经知道夫君被卖去了宁远侯府,可民妇不敢冒然上门,那宁远侯府世子诨名在外,民妇不敢贸然前去,所以,才想…”
“木少夫人的意思,你是弱女子,不敢去,我这个和离的弃妇,就无所谓,就算被你们污蔑,被你们算计,跟你们断了亲,也要拖着病体,去替你们救人…对了,万一去的晚了,你们家金贵的少爷有个好歹,说不定还是我去晚了,或者不用心,是与不是?!”
木婉云也学木夫人和崔瑶的柔弱可人,一边抖动身子,一边声声泣泪,好吧,没有眼泪,可是,只要她帕子擦的急,谁看得到。
见状,有人震惊,有人努力压制嘴角。
果然,她这么一问,周围人也都回过味来。
“我就说,木小姐平日里看着挺和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断亲,这是被欺负狠了?”
“可不是,我听说原本就不是亲生的,所以,一直拿她当赚钱的钱袋子,听话,就赏个好脸,不听话,就随意辱骂,甚至造谣…”
“哎呦呦,可怜见,这木家还书香门第,还什么太傅,难怪,就连陛下都训斥他,罢了他的官…”
闻言,崔瑶和木夫人都急的火急火燎,可是根本无济于事,反而因为太着急,太过疾言厉色想扭转,而让人看到他们狠辣不讲理的一面。
听到污水蔓延到自己身上的木蔺,更是急的涎水流淌到衣襟上,臭烘烘的,看的人,直倒胃口。
一片嘈杂声里,沈大人很有眼力劲的又训斥了木家人,什么,再敢随意污蔑,以强凌弱,欺负木小姐,别怪他们京兆府不客气,甚至,还交待周围的百姓。
“今日,事情已经很明了,木小姐是无辜的,木小姐既然跟木家已经没关系了,那就一别两宽,互不打扰,木小姐,也没义务继续帮衬木家…”
“不…”
太师椅上的木蔺,激动的,直接从太师椅上跌落下来。
中风的他,好不狼狈,尤其身上涎水,沾染泥土,混合在一起,看的人心口泛恶心。
虽然沈大人也不喜木蔺,可想起对方毕竟曾是帝师,总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
想到这里,他强忍不适,抬手让人把木蔺扶起来重新坐好,又拱手一礼,“木大人,老大人哟,您年长我几岁,咱们同朝为官数十年,我一向都对您敬重有加,可本官是真没想到老大人惊扰也犯糊涂起来,好了,今日的事,看在老大人的份儿上,本官既往不咎,本官忙得很,你们好自为之。“
言外之意,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木蔺激动的脸色泛红,努力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听的沈大人很是不耐烦。
只好抬手让人赶紧把人送回去。
木夫人见状,才像是如梦初醒,直接冲到沈大人跟前,“这位大人,您既然跟我夫君同朝为官,那烦请您救我儿,再晚,我儿命休…”
沈大人一脸做难,对方是宁远侯府世子,宁远侯可是太后的母家,那世子糊涂,京中都知道,可谁敢管。
他还想往上升一升。
目光掠到卢枫脸上,见年轻的大理寺卿面儿都一片沉寂,他心一横,往后一退,避开木夫人,厉声道,“本官查明,木公子是自己跟人下赌,也是自己签的卖身契,兜兜转转,入了宁远侯府,虽然已经是奴籍,可是毕竟是在勋贵世家,宁远侯府世子,素来…应该…”
他自己都说不下去。
更遑论是木家人。
木家人见他这般说,显然是不会搭救,顿时觉得乌云遮顶,心头绝望。
木夫人踉跄跌倒在地,看着中风的老头子,看着无用的崔瑶,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一紧,径自冲向木婉云。
只是还没触及木婉云,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挡住。
眼看木夫人就要撞在卢枫身上,身旁的护卫,急忙亮出刀剑,吓得木夫人脸色骤变,急忙刹住,却因为力道不稳,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呦哎呦的惨叫起来,同时,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死丫头,一家人,你不能不救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