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瑶每每看到他那副自高自大狂妄的样子,都想笑,笑过之后,又觉得悲哀,心酸。
有时候甚至想,是不是一个人装的久了,就真的自己都当真了。
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跟木尘已经是夫妻,他们牢牢绑在一起。
本来公爹辅助科举,她是高兴的,不管是不是有真才实学,只要木尘能做官,她就帮他好好运作,她都想好了,她做生意不如木婉云,可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她一定会好好帮助木尘做官,她从小就仰人鼻息过活,最擅长隐忍,和察言观色,她觉得自己或许是有天赋钻营的,只要他和木尘夫妻同心,就算是封侯拜相,也不是不能想。
到时候她也能荣封诰命,到那时候,谁也别想小觑她。
可是,一切都毁了。
木蔺,她的公爹,根本不肯透露考题,而木尘也在争执之后,带着满腹怨怼进了考场,结果就是科考中名落孙山。
再后来,公爹还被当朝申饬,木家一落千丈,木尘也一蹶不振。
她好不容易,才让她木尘稍稍振作。
她好心情的,还带着婆母木夫人,一起去金楼买首饰。
可是金楼是木婉云开的,木夫人竟然愚蠢的想无中生有造谣,而木婉云竟然毫不顾情面,直接闹大,在所有人见证下断亲。
崔瑶越想越崩溃,尤其,看到木尘那副扶不起阿斗的样子,和木夫人一副讨好纵容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上去,一把甩在木尘脸上。
啪的一声。
木尘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整个人都更加崩溃,红着眼,看着崔瑶,“你,你发打我?!你…”
“崔瑶,你放肆,你怎么能打尘儿,尘儿是你夫君,夫君是天啊,男儿在外面受了气,你不好好安慰,竟然还动手,你是不是想从木家滚出去?”
崔瑶看着纵子无度的木夫人,突然很想笑,“怎么,母亲是要休了我?”
木夫人被她噎住,她当然知道木尘多在意崔瑶,她也只是心疼儿子被女人打。
她拉不下脸来。
于是转念一想,突然道,“好了,我知道你是被木婉云那小贱人气到了…”
“木婉云?那贱人,又做什么了?!”
本来已经有些清醒的木尘,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也着实是有些过分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崔瑶对他很失望,他以前努力维持的翩翩如玉公子,早就装不下去了,可是他真的不能没有崔瑶。
于是,他把一切都归在木婉云身上,突然像是找到了发泄点,一把抓住木夫人的手臂,用力摇晃,嘶吼,“她又欺负你们了是不是?贱人,我饶不了她…”
说着,就转身冲了出去。
木夫人反应过来,才想起让人去追。
崔瑶却像是心灰意冷,苦笑着转身朝院子走去。
木尘一路跑到槐院,此时,天色已经渐暗,他一边晃门,一边破口大骂。
“木婉云,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婊子,你败坏木家名声,欺师灭祖,你不得好死…”
门房吓得面色发白,却不得不让一个人守着,另外一个门房汇报。
其实不需要汇报,木尘如雷一般的嗓门,早就极富穿透力,把刚喝了奶依偎在木婉云怀里睡着的辉儿给吵醒了。
看着辉儿小小的一张脸,哭的红红的,小模样,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木婉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开口吩咐,“去,把府里的夜香送给他…”
闻言,早就按耐不住的红玉立即去安排。
木尘骂的最凶的时候,槐园大门从里面打开,他正得意洋洋,“怎么,怕了,再不开门,老子还有一堆的话,木婉云…”
结果,突然被人兜头浇下,伴随着木尘的怒吼,一股子浓烈的臭味弥漫开来。
即便早就已经用布蒙住口鼻,下人都快要被那股子浓烈的味道熏吐了。
何况,木尘直接被兜头糊了一身,而且猝不及防,嘴里还糊了一口
他懵了一下,直接发疯。
可是不管如何叫嚣,大门都拍打不开。
而夜色渐浓,宵禁即将开始,他只能顶着人们指指点点鄙夷捂鼻子的目光,回到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