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真真假假。
这一刻,她是因为木蔺,才逃脱一顿板子,所以,现在,她必须得感激,必须得伤心。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她没再刻意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甚至将它放大,加了一些表演夸张的成分,红着眼眶,泪水盈满眼眶,嘶感了一声,“父亲,女儿来迟了…”
这句话一出,本来还在做背景板的三皇子谢君宴,差一点没把刚喝下去的茶水又喷出来。
努力用手掩住嘴,才没有露馅。
可又怕父皇锐利的目光,让他无遁形,只好悄悄往后撤,再往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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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会儿大家关注点不在自己身上。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木婉云已经踉跄着跪倒在木蔺床榻前。
负责诊治的太医,看到这一幕,年纪大了,也忍不住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又觉得哪里不对,赶紧安慰道,“木小姐,切莫难过…木太傅发病虽然看着吓人,可其实没有大碍…”
“太医,我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婉云带着哭腔,极力压制,忍不住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太医面色忧愁,可还是看了一眼一旁被人群遮挡住的三皇子谢君宴,又快速收回目光,才悠悠道,“太傅年纪大了,总会有各种问题,没什么,好在救治及时,回去好好将养就是。“
说着,太医去给一旁龙椅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帝王躬身回了一遍同样的话,帝王一脸的不耐烦,摆摆手,太医才退下去。
木婉云擅长察言观色,刚才太医那一眼,让她只看到一角玄色,可她却不会认错,这的确是三皇子谢君宴。
心里又稍加琢磨,很快明白这件事,大概要等事后,再询问三皇子了。
眼下,她已经逾矩,好在孝心面前,应当也不会被大做文章,可还是赶紧诚惶诚恐行至皇帝面前,跪拜磕头,“多谢陛下救治我父亲,一定是陛下洪福齐天,庇佑我父,走我父才会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婉云在这里,给陛下磕头了。”
说着,就是咚咚咚三个头磕下去。
结实,又用力。
三皇子隔好远都觉得疼。
可帝王显然是受用的,原本还阴沉的脸已经和缓了不少,只是看木婉云的目光,还是带着些不悦,沉思了一会儿,才又道,“父女之间哪儿有隔夜仇,你身为子女,当理解父母的苦衷,我朝以孝治天下,你这般行径,让太傅如何,木婉云,朕今日看在太傅面儿上,不罚你,可你要努力想清楚朕这番话,若是,再敢犯,别怪朕对你不客气,好了,天色不早了,宫门也要关了,你跟太傅回去吧,记住了,好生照顾太傅。”
“是,臣女谨遵陛下旨意。.”
心里再不认同,木婉云面儿上却仍旧是一番认同,恭敬,感激涕零。
皇权啊,是个好东西。
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便能让人有苦难言,还得磕头谢恩。
她随着负责送木蔺的宫人,一起出宫。
宫门口,宋曦月还是不放心,紧跟其后到宫门口等着,没有等到木婉云,却等到了谢君宴。
她当即质问谢君宴,“怎么就你一个人,婉云姐姐呢?!”
“就知道你的婉云姐姐,你可知道,今日要不是我,你的婉云姐姐,就要屁股开花了。”
谢君宴此时想起,当时的凶险,还是心有余悸,好在他聪慧,又当机立断,白化险为夷。
宋曦月被她的话弄的更糊涂了,又等了一会儿,看到宫门缓缓关上,都没见木婉云出来,又急又疑惑,瞪大眼睛看着谢君宴,“谢君宴,怎么回事,婉云姐姐呢?为什么只有你出来了?你该不会是把婉云姐姐一个人留在宫里了吧?”
绿俏也翘首以盼,心里焦急如焚,她知道自己不该僭越,可实在是忍不下去,于是也走到谢君宴面前,跪下,“三皇子殿下,我家小姐?!”
“放心吧,你家小姐没事,已经出宫了。”
“出宫了?!“
宋曦月觉得不对,一把抓住谢君宴的胳膊,质问道,“你少骗我,我一直在这里,根本没有看到。”
绿俏也跟着点头。
谢君宴无奈,只好把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宋曦月越听越炸。
“你是说,太后要打婉云姐姐?凭什么?!太后她老人家怎么能是非不分?!”
谢君宴吓得心都跳出来了,急忙上前捂住宋曦月的嘴巴。
绿俏却担心另外一件事,小姐,她回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