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月一边说,一边斜着眼就要去找御医,木夫人见状,摇摇晃晃就要往下坠去,若不是身边伺候的嬷嬷使劲托着她,她只怕要丢人了。
可她也明白,这时候要是真的晕了,可没人帮她料理烂摊子。
尘儿最近脾气大的很,对她这个母亲也没多少好脸,要是事情继续扩散发酵,只怕真的要收不住了。
尘儿如今还无官职在身,木蔺虽说有太傅之名,可是不受重用,今上的几位皇子也没交给他授课,而且他年纪渐大,不得重用,致仕是早晚的事。
木尘低娶本就没有助力,加之之前崔瑶经营金辉楼的事情爆出来,罚了银子不说,木家名声也受了影响。
若是这时候再传出两人婚前就弄出孩子这样的丑闻,只怕尘儿的仕途也毁了。
想到这些,木夫人强撑着从嬷嬷的怀里站起来,笑着讨好道,“素来听闻皇子妃爱开玩笑,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我就借皇子妃吉言,我也是盼着他们小两口能早点为木家开枝散叶呢。“
一句话,说的胆战心惊,她虽然不喜欢管事,可是京中女眷办的宴会没少去,也知道如何能圆滑地把话说的漂亮,而且,之前婉云,呸,贱人,也跟她说过这些事情。
总之,她就奉行一个道理,她不承认,谁也别想让她承认。
崔瑶还没来,来了也是先拜堂,接着送入洞房,哪儿有新婚日,请脉的道理。
木夫人一紧张,脑子似乎都比平时好使了,可还是有些心惊肉跳,唯恐还有后招儿等着自己。
说完,她就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宋曦月,见对方没说话,才松了一口气。
身边的嬷嬷都惊愕地眼珠子要掉出来了,他们夫人出息了!
一瞬间,眼眶还有些灼热。
毕竟是府里伺候的老人了,夫人平日里不管事,可她们也跟着小姐应付过一些场面,见夫人这么一说,大家虽然心里未必信服,可面儿上都很自觉的选择了相信。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咱们可等着吃满月宴了。”
见大家起哄,嬷嬷赶忙给夫人使眼色,木夫人也回过神,赶紧附和,“今个儿到场的,到时候可得都来。”
“那一定,一定。”
木夫人用手不断拍着胸口,觉得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一抬头,看到宋曦月脸色不好的看着她,又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心里不断的祈祷,阿弥陀佛,可莫要再整幺蛾子了,她的人脑子灵活一次,下一次可就未必了。
可是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她这边还在祈祷,那边宋曦月就顶着一张假笑的脸,袅袅娜娜走了过来,眯着眸子,仔细打量着她,“啧啧,我以前就听人说木夫人虽然年过四十,可看着最多也就三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满京城女眷跟木夫人这般年纪的,本妃竟是想不出哪一个比你还显年轻…”
宋曦月边说边笑。
因着之前闹的不愉快,大家也不觉得她是在夸木夫人。
木夫人虽然也喜欢被夸年轻貌美,可是这会儿也知道难保不是话里藏针,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因而也不敢接话。
再说,她怎么接?
虽然她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她敢承认吗?
那不得得罪一大票的人。
以后出门,不得被她们踩死!
那些世家官宦女眷,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宽容大度,其实小气的很,她早就已经感受过了!
这么想着,她更是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机灵了!
出息了!
在宋曦月说话的时候,嬷嬷也是惊的出了一身的汗,既怕这位来者不善的三皇子妃继续针对,又怕夫人头脑一热,可她也欣慰了,一向爱攀比的夫人,再次出息了!
想着,赶紧给夫人使了个眼色。
木夫人会意,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圆过去,让今日鞋厂闹剧圆满收场,就听到宋曦月再次开口。
“我常听人说,这人操心多了,就容易变老,可我看木夫人这容颜,只怕不是操心的…”
木夫人一时不明白她到底要说什么,可怕她继续说下去,还是出于礼貌,回了一句,“我家老爷得天子看重,家里又无什么烦心事,如今儿媳进门,我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实在是担不得皇子妃的夸赞。”
“哼,你说无烦心事,那看来你过的是挺惬意的,可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你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不喜欢理家,就把一众庶务交给还没及笄的女儿,让一个原本还该在母亲怀里撒娇卖痴的小女娘替你承担家务琐事,才换得你的逍遥惬意,容颜不老…”
说罢,宋曦月冷冷扫了一眼,也不给木夫人辩驳的机会,又道,“以前我以为你是脑子蠢笨,理不了家,可我看你刚才分明也不是十分蠢笨…”
宋曦月突如其来的发难,让木夫人目瞪口呆,好几次都想张嘴反驳,可是宋曦月一张脸十分骇然,而她也想起木婉云以前还是她女儿的时候,的确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