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沙、胤离。

这两个名字又一次回荡在玄音的脑海。

听着面前小妖女的解释，玄音忍不住想起楚离生离开时的颓唐。皱紧眉头沉默了半晌，最终向前将额头抵在了她的眉心。

有关于别人说什么，玄音素来都是听一半信一半。

可事关于自己和楚离生之间的因果前程，那她无论如何也要亲眼看到才能放心！

巫茵茫然之际，玄音的神识一瞬间透过她的灵魂，来到了百万年之前。

和楚离生一样，玄音以一个局外人的方式，居高临下的看过他们之间相处的种种。

望着曼沙将那孩童大小的小妖捡了回去，望着她默许离躲藏于自己的庇护之下慢慢长大。

看着那位帝钧的刁难、原族妖的冷眼旁观，这个为了整个妖族放弃自我，甚至放弃灵魂的女子。

望着那两个孤寂的灵魂，在那一日的星命殿中彻夜疯狂。

玄音皱紧眉头，精致如玉的神情渐渐沉默。

或许，在原族妖那不知爱恨为何物的情况下。连曼沙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在胤离同她告白之前，便爱上了这个堪比自己亲自养大的大妖。

曼沙，不知爱恨却数次跟随心之所愿，帮助面前的少年一步步成长。

胤离，一个知晓爱恨情仇，却源于自卑，不敢向前沾惹分毫。

为什么，这样相爱的两个大妖，会走到最后那一死一伤的惨烈局面。

与楚离生面对自己是胤离一半魂魄的悲哀截然不同。

当玄音亲眼看到曼沙死在胤离怀中的时候，玄音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了这一个问题。

同时，玄音也看到。随着曼沙的身体灵魂相伴着妖族源木烟消云散的时候，一团从他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小小光影，便反向冲进了忘川之地。

毫无异议，那团光影。正是如今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小妖女，巫茵。

脱离了母体的保护，即便巫茵是第一个由原族妖允许的妖神胎，也无可避免的在忘川界蛰伏生长了百万年之久。

从一团小小的光点，慢慢长出手脚，长出人形。

昔日胤离献祭出一半灵魂给忘川界的魂魄，在数百万年的漂泊中再度回到九界时。那颗在忘川界孤独守候了百万年的巫茵，便执着的跟随上去。

面前的画风一转。

玄音望着万族大典之时，自己被种下情毒，与楚离生纠缠于床围的一幕。

这段不忍回忆的场景再度上演在自己面前，玄音的神色忍不住通红。

可当她看到楚离生面色难看的将自己双手束缚，却只是压制着自己的举动。将圣灵点入自己体内之时，玄音呆住了。

“怎么会……”

玄音的红眸微微颤抖。

方才，她可是亲眼目睹了胤离对曼沙的索取与占有。

也看到了后来胤离一次次情绪崩溃的卑躬屈膝，宛若一只受伤的狼崽，无数次祈求着曼沙不要恨他、不要离开他。

胤离，是个疯子。一个只会在曼沙身边平静下来的疯子。

纵使曼沙真的恨他，他也绝对不会放手让她离开。

可若有生灵打起曼沙的的注意，那胤离便会化身为一只暴怒的野兽。疯狂攻击一切试图靠近她的人。

可是……

望着那个在万族大典上强忍着被自己撩拨出本能欲望，也不肯越雷池半步的楚离生。玄音眼眶渐渐湿润，心底的那块柔软再度被他触动。

原来，即便是那样的情况之下。他对自己的尊重也丝毫不曾减少，以至于他从未趁人之危。

爱，不是囚禁与占有。至少对楚离生来说不是！

既然如此，自己便从未爱错过人！

深呼出一口气，玄音平息下心中几乎溢出的温暖。再度看向面前。

望着自己迷蒙中将唇覆上楚离生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