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匆匆赶到都亭驿时,只见长安卫将这地方围的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估计苍蝇都别想飞出去一只。
看到这场景,他很欣慰,也很头痛。欣慰的是长安卫依照了他的吩咐行事,头痛的则是一会儿见到拓跋飞雪他要如何交待呢。
派去通报的人很快就出来了,一看他那副沮丧着脸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吃了闭门羹。
那人刚想开口,苏清欢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无意义的解释。
苏清欢理了理衣襟,径直走进后院。
然后他站在拓跋飞雪门前,朗声道:“拓跋公主,大乾鸿胪寺卿苏清欢求见。”
里面无人作声,只有苏清欢自己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拓跋公主,大乾鸿胪寺卿苏清欢求见。”苏清欢又重复了一遍。
依然无人应答,看来拓跋飞雪为了表达自己对被“软禁”的抗议,是铁了心不出来了。
苏清欢当然可以来个“拓跋门前立雪”,靠自己的精诚来感化她。
或者干脆站在门外耐心等待,反正她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在里面不出来。
但时间紧迫,并不允许他用这样的笨办法。
苏清欢清了清嗓子,开口喊道:“拓跋公主,大乾鸿胪寺卿苏清欢求见,你倒是开门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儿,我知道你在家。”
苏清欢随即不顾形象地开始重复洗脑:“拓跋公主,你倒是开门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儿,我知道你在家。”
他这么一喊,里面的人什么反应不知道,身后这几个长安卫先绷不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这大鸿胪不是掌管礼仪的嘛,怎么看起来比咱们还要无赖呢!
苏清欢喊得正起劲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拓跋飞雪站在门边,脸上依稀有泪痕,她的神情里有三分恼怒,有三分悲戚,有三分肃穆,还有一分犹豫。
而苏清欢立马停止了自己复读机的行为,说道:“这一夜还真是漫长啊,还请拓跋公主节哀。”
拓跋飞雪狠狠地剜了一眼苏清欢,就要再度关上门。
苏清欢哪能同意,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叫开的门。他眼疾手快,飞身至门边,将胳膊横在了两扇门之间。
“哎呀,拓跋公主别着急关门啊·,难道你还能一直待在里面不出来?”
“下令不准我北魏使团任何人出入的是你苏大人,现在像个无赖一样叫门的也是你苏大人,反正现在的情形也是苏大人为刀俎,我北魏使团为鱼肉,是杀是剐,但凭吩咐罢了!”
“拓跋公主言重,不过此事终究是我的不是,我向拓跋公主赔礼道歉。只是拓跋皇子为暴徒所害,你就不想为拓跋皇子向我大乾讨要个说法?”
“若是飞雪不想要说法呢?飞雪只希望大乾准我带着兄长的遗体早回家乡,让兄长早日入土为安。不知苏大人可否应允?”
苏清欢打了个哈哈:“拓跋皇子一代人杰,死于宵小之辈手中,莫说是北魏之人,即便是在下,心中亦不能不恨。
不拿住凶手,不为拓跋皇子报仇雪恨,即便入土,又如何能安?”
拓跋飞雪哂笑道:“即是如此,那苏大人请回吧,不必再言其他了。”
苏清欢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在下有个私人的请求还请公主应允。拓跋皇子与在下虽然不过相识几日,但莫逆于心。
一想到从此与拓跋皇子天人永隔,再无相从之日,在下五内俱焚,可否允许我再瞻仰一下拓跋皇子的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