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人大种曰‘昆’,小种曰‘叟’。皆曲头木耳,环铁裹结,无大侯王,如汶山郡、蜀郡属国的叟夷。”
讲解完南中过往历史的杨洪,向着刘璋开始讲解起了南中的地理人情。
“南中叟夷中狡黠能言的人,被称作耆老,通常情况下耆老会被拥立为一族之长,主持叟夷部落中的大小事宜。”
“耆老判决部落中的纠纷喜欢用打比喻的方式来处理,这些比喻的例句是叟夷祖祖辈辈中口头相传下来,虽然没有用文字记录,但传承却是没有断过。”
“传承的久了,这些比喻的例句显得尤为珍贵,被奉为夷经,叟夷间有矛盾冲突,都通过在夷经中找案例来处理。”
“南中之地,汉人少,叟夷多,叟夷们喜欢用夷经,汉人入乡随俗,言语间也大多引用夷经中的句段,以便和叟夷辩争,也因此南中汉人对儒家典籍不怎么看重。”
‘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刘璋听到杨洪的话,想起了这一句经典的谚语。
其实论起制度优劣,生产力先进程度,南中的叟夷远远比不上汉人,按理说叟夷应该向汉人学习,效仿汉人的生活方式。
但南中这个地方,叟夷的人数大大的超过了汉人的人口,并且汉人的武力并不足以碾压叟夷,于是南中汉人出现了叟夷化的倾向。
通俗点来讲,南中的汉人就像一滴墨水,如果南中的叟夷只是一杯水的话,一滴墨水足以将叟夷染黑。
只是当前南中的叟夷是一片池塘,只凭一滴墨水,怎么也染不黑叟夷这片池塘,反而墨水被不断稀释,失去了原本的墨色。
“南中大种的叟夷一般会建一祖庙,名曰“家鬼”。四时杀牛宰马享祭,名为“卜鬼”。每年常以蜀人并外乡之人祭之。若人患病,不肯服药,只祷师巫,名为“药鬼”。其处无刑法,但犯罪即斩。”杨洪不待思虑的继续讲解着南中的地理人情。
“有女长成,却于溪中沐浴,男女自相混淆,任其自配,父母不禁,名为学艺。年岁雨水均调,则种稻谷;倘若不熟,杀蛇为羹,煮象为饭。每方隅之中,上户号曰“洞主”,次曰“酋长”。”
‘男女自相混淆,任其自配,父母不禁,名为学艺。’杨洪讲的通俗易懂,刘璋自然是一听就明白了,这不就是银趴吗。
他来了兴趣,对这趟南中之旅有了些异样的悸动,当然他并不是要参加银趴,而是要去熟悉南中的地理人情,只有对南中的地理人情深入了解,他才能更好的处理南中叟夷不时叛乱的问题。
“这群叟夷倒颇有春秋之风。”张裔插了一句话,语气轻快无比。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在场的氛围活跃了起来,一群人或是为人端重的,只是面上微微一笑,或是为人轻佻的,已然是捧腹大笑了起来。
‘春秋之风。’刘璋面上露出浅浅的一笑,对于张裔讲的隐晦笑话,他多少是懂的。
春秋战国时代的汉人风气开放,有野外自由结合的习俗:幕天席地,人与大自然完全融为一体。
那位被称作万世师表的孔夫子,在司马迁写的《史记》中有记载,孔子的父亲叫孔纥,母亲姓颜,两个人‘野合而生孔子’。
哪怕是到了汉代,也还有些地方有野合的风俗,刘璋的前世曾经看过蜀地成都附近出土的汉墓画像砖石,上面有不少是表现男女野合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