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原本以为所谓的黑市，是跟电影一样，狭小曲折的街道贴着各种非法广告和涂鸦，放眼望去每一个路人身上都暗藏各种锋利的武器。

然而现实是跟普通夜市差不多，宽阔的广场上摆着许多小摊位。有卖衣服的，有卖蜡烛的，也有卖锅碗瓢盆的。

刚走进夜市，旁边摊位老板热情招呼，“小妹，要看项链吗？包包要不要？一斤粮一个的LC牌包包，百分百正品，假一赔十！”

“美女，买衣服吗？短袖50长袖40，长裤短裤都有，都是没穿过的新衣服。”

“跳楼大甩卖啦！二手储水瓶，物美价廉，先到先得，卖完即止了喂！”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夹杂着讨价还价的声音，半点看不出黑市的影子。

夏小满逛了一圈，停留在一个小摊面前，“这些种子怎么卖？”

打瞌睡的老板听到声音，一个激灵站起身，呃了半天才说道：“一斤粮换一包种子。”

摊位上的种子都是带包装的菜种，种类还不少，有香菜，番茄，生菜，黄瓜，豆角，鸡毛菜，朝天椒，秋葵，南瓜，西葫芦……

“可以撕开一包看看吗？”夏小满问道。

种子的保存也是有要求的，这些种子经历了潮湿的洪涝又被高温烘烤，谁知道还能不能种。

老板面色犹豫，“你撕开了如果不要，我很难再卖出去……”

夏小满想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包一斤装的糙米丢给老板，然后挑了一包萝卜种打开倒出来查看。

见种子质量还行，开口道：“你手里还有其他种子吗？”

“有，我这里还有一袋。”老板从凳子下面抽出一个红色塑料袋。

夏小满大概算了一下袋子和摊位上有多少袋种子，“老板，你只收粮食吗？其他东西收不收？”

“金子也行，或者用水换也可以。”

老板想了想，又说道：“如果都没有，用卫生巾也可以。”

夏小满：“！！！”

看到夏小满震惊的眼神，老板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用，是我老婆和我女儿要用……”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遇到变态了，“那就用卫生巾换，一片夜用换一包种子行不行？”

“不行，太少了。两片夜用或者三片日用换一包种子，如果是护垫，五片换一张。”老板涨红着脸跟夏小满讨价还价，紧张的额头不断冒汗。

洪涝两个多月，比起缺粮，大家更缺卫生用品。卫生巾和厕纸这两样有些不是真空包装，被水泡过就不能用了。

很多人在没有厕纸的情况下，撕下书本的纸来代替。如果没有书本，那就用破布。连布都没有，就只能去摘树叶。树叶也没有，要么不擦屁股，要么牺牲上衣。

但女人没有卫生巾，生理期就会非常难受。心灵手巧的，学着古人做月事带。手笨一些的，只能找一堆布垫在下面。

洪涝时期不闷热，用这两个办法虽然不习惯，但难受不到哪里去。可现在天气极端闷热，身下还垫着厚厚的布，正常人都受不了。

摊位老板家中有两个女儿，加上妻子，一共有三个人需要卫生巾，所以他咬紧牙关不肯降低半点价格。

夏小满见他不肯松口，只好同意按照他的价格购买菜种，“我现在没有带这么多卫生巾，明天晚上十点左右我把东西带过来，你在街口那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