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什么时候睡的,江明浩不知道。
只知道夜里口渴的时候,就会有水递到嘴边。
第二天睁开眼睛,头疼欲裂。
“嘶!”
江明浩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发誓,下次谁的面子也不给。
“爸爸!”
“叔叔!”
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凑过来,好奇的看着江明浩龇牙咧嘴的样子。
“小月乖,艳红乖!”
江明浩摸了摸两小只的头顶。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外面日头已经很高了,看样子,快到晌午了。
“醒了?起来吃碗面!”
苏美秀看着江明浩,脸有些发烫,昨天晚上,江明浩像个孩子似的缠了她一宿,反反复复的跟她说爱爱爱的,羞死人了。
“娘,小月也要吃面!”
“有有有有,姥姥给小月和艳红都煮了面。”
面条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要看放在什么年代,在这个时候,吃上一碗白面的面条,是很多人做梦都吃不到的美味。
江明浩刚坐下来吃面,院子外面就有个人影,探头探脑的。
“俺去看看。”
崔兰花用围裙擦了擦手,朝着院门口走去。
没一会儿,崔兰花就领着个人进来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才刚刚见过的谭树民。
谭树民今天戴了眼镜,身上背了个军用的背包。
“江......江同志。”
谭树民很紧张,当着苏家人的面,江同志三个字说的很费劲。
“谭同志,欢迎欢迎,屋里坐!”
谭树民进了屋,却死活不坐,站在炕沿边上,一只手使劲的揪着自己的裤线,好好的一条裤子,揪出一个大包。
“谭同志,喝口水!”
苏美秀倒了杯热水递过来。
谭树民更紧张了,盯着苏美秀端着杯子的手,直到苏美秀手端的有点发酸了,谭树民才飞快的把水接过来。
“谢谢!”
一声谢谢声音小的如同蚊蝇。
苏美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害羞的男人。
等到屋里没人了,谭树民才抬起头。
“江同志,我昨天晚上想了半宿,你需要的沙棘苗数量太多了,我之前插队的生产队附近所有的沙棘林加起来也达不到你的这个要求,我想现在就回去,找个当地的社员,跟我一起进山,看看有没有野生的沙棘林。”
面对江明浩,谭树民的情绪终于松懈了一些。
“冬天进山?谭同志,冬天进山太危险了,我不赞同。”
这年代的山,都是没有经过开发的真正的深山老林,下了雪,山里野兽出没的更为频繁,找不到食物,保不准就对人发起攻击。
江明浩可不想自己赚的钱上沾人血。
“江同志,我对那一片的山脉都非常熟悉,插队的那几年,经常和社员们一起进山狩猎,我自己也时常会进山救助一些小型野生动物,你不用担心。”
“那也不行,开春再说吧!”
“江同志,我已经决定了,沙棘苗虽然生命力顽强,但幼苗最好的移植时间就是三月底到四月初,这个时间段移植的沙棘苗成活率高。
而且,我之前就和当地的社员研究过沙棘枝条扦插,如果这扦插能成功的话,十万棵沙棘苗一点难度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