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擦黑了。
晚饭的点钟早就过去了,他原本可以留在蓬莱饭店凑合一顿的——不必担心下毒,他知道夏一杰不敢,偏他非要饿着肚子赶去接萧子窈回家,倒也不为别的,总之不过两三件黏黏糊糊的心事,一为想她,二为想见她,三为想亲她,如是而已。
其实,还有一件事。
只不过,他暂且还不敢说,不敢当真她的面说,却非要当着她的面才能说。
——如此,待他风尘仆仆的赶到小白楼时,率先出声的竟不是嘴巴,而是肚子。
萧子窈简直好笑得要命。
“呆子,你肚子叫得好大声啊!你不是说,今日去的是蓬莱饭店视察吗,难道岳安城数一数二的饭店居然伺候不好你?”
是时,四下再无天光日光,只剩楼前檐下的暖黄灯光,路面白雾溶溶,缓缓化开,沈要没有说话,只管静静听罢萧子窈的嫣然笑语。
然后,他便摘下军帽,故意挡在面前——只挡住一半、下半张脸,不是为了遮羞,反倒是为了遮住他想笑却非笑的嘴角。
你看,真可爱。
他的六小姐。
沈要于是装模作样的偏过头去。
“外面的饭菜,不好吃。”
“而且,你不在,我就吃不下。”
“六小姐,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
他如是说道。
一条狗最擅长的事情,也许就是撒娇或撒谎。
更何况,他两样都占满,做狗做得太出色,数一数二。
他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