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木无表情:“那是日本人开的,他们谁都请。”
此话不假,他没理由这也哄她。
眼下,但凡是个明眼人便都瞧得出来,自打岳安城易主之后,如今当家的梁大帅无疑是个绥靖派。
洋人来了又如何?大不了修租界便是,耽误不了他做土皇帝。
梁显世此人,早已没了半分军人气概。
思及此,萧子窈便道:“以前有一个姓上野的日本人想来岳安城做生意,我爹爹和四哥都不准,不知这会所可是他后来修的吗?”
“是。”
“那我偏要去看看。”
她就此敲了板。
那会所修的是法国范儿。
西洋的小楼嵌在苏派的水园里,好看也不好看,沈要来此有上座,一路畅通无阻。
萧子窈穿着软白的衫子,拧着腰往里走。
天色不过才暗,她与沈要来得并不算太晚,谁知,手边一水儿的包厢竟都已经坐满了,有歌女在小楼的舞池里唱评弹,引起呼声一片。
萧子窈瞥了瞥四下,果然瞧见不少相熟的面孔。
有些是以前一起玩乐过的纨绔或小姐,有些是在军政里任职的要员,还有些老板,可无论认识或不认识的,却通通是认识沈要的。
因着军衔和长相,沈要的确走到哪里都算惹眼。
很快,便有人团团的围上来了。
“稀客啊稀客!大家平常可从没见过沈军长出入这些地方,怎么今日起了兴?”
“来来来,这杯我敬沈军长!鄙人做的是水泥生意,若军中有所需要……”
那一众人里,有人一面说着,一面还谄笑道:“沈军长应当还没见过这里的名角儿吧?”
——然后,话音至此,那人竟倏尔扬起酒杯,陡的泼向舞池里款款抱琴的女郎去!
只一瞬,白裙湿透,春色难掩。
满场的哨声几乎都要飞上了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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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那人不由得咧嘴一笑,有些得意:“衣服湿了?那正好!快去换身跳大腿舞的羽毛裙来!今日有贵客,咱们的小金玲可得好好表现表现,说不定沈军长就把你收了呢……”
那人简直冲在兴头上。
谁知,下一刻,他却一下子割舌似的哑住了。
“收?”
“收什么?”
“收你的声?还是收你的命?”
——滴答、滴答、滴答。
沈要面无表情,一手却高举酒杯,正倒悬在那人的头顶,一瞬不瞬,直直淋头浇下。
“怎么不说了?”
一杯见底了。
沈要冷冷问道。
他只从旁人手中又夺来一杯酒,举起来、再浇下去。
“所以我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