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倏尔呜呜咽咽的落下泪来。
“沈要,你骗我,你原来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沈要淡然轻笑一下。
又无奈,更凉薄。
萧子窈看得真切。
他说:“子窈,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话毕,复又转向莺儿,只厉声道:“撕碎了再烧掉,一片也不准留!”
如此,皮影的小人们便纷纷的死去了。
先是头冠,祝英台顶的是落了蝴蝶的凤冠,那蝴蝶来得轻,去得也轻,烧死的时候更轻,风过不留痕。
又是水袖,又是长衫……
只待烧尽了,却也没有什么梁祝化蝶,更翩翩舞起。
沈要终于松开了手。
萧子窈一下子跌出了他的怀里,只匍匐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你还我、还我皮影小人!”
她哭得好悲、好切,更有些泣不成声了。
于是抽噎几下,又嘶声道:“你还我鹊儿!还我爹爹!还我萧家!”
她一面泣着,一面又怔怔的盯住了那炭盆去。
那皮影小人还余一点灰烬,祝英台的凤冠卷着边,将熄未熄的苟延残喘着。
萧子窈于是失魂落魄的扑火去夺。
沈要大惊一瞬,只不管不顾的一把将她推了开去。
他推得好重,萧子窈无甚防备,便一举跪倒在地了。
如此,他更失措,便俯下身去抱紧了她,又痛心疾首的叱道:“萧子窈,你疯了!”
萧子窈道:“沈要,是你疯了。”
说罢,便偎在了他的怀里,再不出声了。
夜色低垂,萧子窈一面饮食不下,一面又歇在了沈要的房里。
只不过,竟是恹恹的一病不起了。
她只怏怏的缩在那一张冷榻之上,左右不肯沈要来碰她。
“滚开!你滚开,我不要你了,我再也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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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陆均廷却变了,那个被他踩在脚下贬低的苏以沫,却忽然成了他的朱砂痣,烙在心口。
他发了疯的想她,爱她。
直到再娶回她。
那她白幼清呢?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小丑罢了。
她魇着,似是梦呓,只哼哼唧唧的哭丧了几句,又道,“沈要,你在哪里,我好冷,你快回来……”
沈要简直心痛欲绝。
他便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更慎之又慎的抱住了她。
“子窈,我回来了,可是你不要我了。”
他有些更,于是吞咽一下,眸子也发酸。
“子窈,你也骗了我。”
大夫来时,只细细的探过了萧子窈的脉,便沉沉的扫一扫头。
“沈军长,萧六小姐的身子并无大碍。”
“那她为何一直发寒?”
那大夫叹道:“此为心疾。”
复又娓娓道来。
“现如今,岳安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萧府一日倒台,全族只余萧六小姐一位。萧六小姐亲见家破人亡,她自己又日日吃着禁闭,心脉又如何能够养得好?”
沈要于是再看一眼深睡着的萧子窈,只引那大夫借一步上前说话。
“其实,她之前在冬日里落过一次水,所以极为畏寒,好不容易养好了些,这几日又复发了。请问,此症有什么法子可以缓解吗?”
那大夫沉吟一下,忽道:“有是有的,只是……这法子实在刁钻。”
沈要决然道:“但说无妨。”